成长
李雯 广州
从清澈见底的小溪,变成汹涌奔腾的泥河,可以想见雨下得有多急。2022年6月初的一个周末,每月一次的野外徒步如约而至,这次有雨。当然,小学生一拨,家长另一拨。
雨中徒步、雨中露营,听着浪漫,实则艰苦,但体验很特别。穿上严实的雨衣,还没等到出发,已是大汗淋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不一会,泥水就裹满了鞋子和裤腿,汗水和着雨水流进了眼睛、流进了嘴巴,也顾不上擦去。
时停时下的雨,伴随一路。山坡较前几次平缓,路况却复杂了许多,我们穿过茂密低矮的芦苇丛、走过细长的独木桥、蹚过湍急的小溪、越过一座又一座小山、经过一片又一片竹林……山里比较原始,树木高又密,落叶铺满山路,加上下雨,明明只是下午一两点钟,却像是傍晚一样昏暗。不知在山里走了多久,终于可以径直往山下走了,眼前开始一点点亮起来。
这时,电话响起,传来了小宝清脆爽朗的声音:“妈妈,你们家长出山了吗?我们刚到山顶,刚才在山里就像黑夜一样。你感觉到了吗?”听到他如此轻松愉悦,心里的一点小担心瞬间放下。
见了面,一身泥水的小宝欢快地说着所见所闻,最让他们开心的竟是一路没有摔跤,还有就是没有被要求必须脱鞋过小溪,全然不提路上的艰辛。
晚上,安营扎寨。支好帐篷后,开始生火做饭,美妈们闲话家常,互帮互助,孩子们相约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洗漱……关灯了,进入帐篷后,几乎是秒睡。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驱散了帐篷里的闷热。凌晨一点,大雨倾盆,寒意渐浓,幸好帐篷给力,轮番雨袭,帐内干爽依然。
清早,雨声渐停,虫鸣蛙叫鸟欢唱。原来,雨后郊外的晨空,是大片大片的天青色,煞是好看,禁不住哼着:天青色等烟雨……可惜,小宝睡梦酣甜,错过了这幅美景。据说古代工匠烧制天青釉,就选择在这样的雨天,因为需要较高的湿度。
天青色慢慢褪去,变灰白,天渐亮,雨势渐急。吃过早饭,趁着雨停,孩子与家长兵分两路,孩子们去练习绳降,家长们收拾帐篷,准备午餐。想不到我会被困于从营地送行李到大巴的路上,一次次避雨,差点错过了充满烟火气的午餐烹制时刻。
小宝绳降回来,虽是穿着雨衣,却也湿透了。孩子兴奋地说着学习绳降的惊与喜,顺利完成任务的成就感满溢。幸好多拿了一套衣服,换过衣服后,小宝说:这就叫做有备无患。在疾风骤雨中吃过午饭,结业礼后,踏上归程。
当天夜里在家,夜谈时刻,外面仍然滂沱大雨。我问道:在家听雨与在郊外帐篷里听雨,有什么不同?小宝说:帐篷听雨更接近大自然更真切,雨声大得听不见你说话,但是很快乐。家里听雨很宁静,很幸福很安心的感觉。我说:嗯,这些就是体验,雨后的山野乐趣、登顶的豁然开朗……因为经历才有了真实的感受。我顺势给他讲了一个关于蜉蝣、蚂蚱、青蛙、老虎、大雁的小故事,由于它们的经历、认知不同,导致它们看到的世界就不同,整个生命也就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要亲近大自然,爱护大自然,也要敬畏大自然。安全是所有户外学习的大前提,这点要切记。我对小宝如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