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论
近日,民政部官网发布了《民政部关于同意将河北省河间市等单位确认为全国婚俗改革实验区的批复》,同意将河北省河间市等15家单位确认为全国婚俗改革实验区,实验时间为期三年。批复提出“要围绕婚俗改革试点主题,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力推进婚姻领域移风易俗,传承发展中华优秀婚姻家庭文化,倡导全社会形成正确的婚姻家庭价值取向,遏制婚俗不正之风,不断提升全社会文明程度和群众精神风貌,为推进婚俗改革提供鲜活样板”。
就婚俗改革实验区提出的背景来看,近年来媒体对于民间婚俗出现的天价彩礼、铺张浪费、低俗婚闹、随礼攀比等不正之风多有报道。以“婚闹”为例,一个典型的例子是2016年影视明星包贝尔婚礼上,嘉宾闹伴娘柳岩的事件,当时曾引发舆论对于低俗婚闹行为的激烈批评。而为了整治婚闹行为,一些地方(如云南大理、江苏盐城)曾出台过明文通知,禁止包括人身猥亵、低俗歌舞表演等在内的婚礼不文明现象。
但单靠政府发文,依然难以彻底解决“婚闹”之类行为。一来婚礼参与者往往注重人情与面子,即便尊严受损,也选择息事宁人；二来法不责众,像以婚闹为幌子的人身猥亵,已有触犯法律之嫌,但若受害者不循法律途径讨回公道,加之法不责众,此类行为就很难杜绝。因此,无论是政策倡导还是法律规范,其基础仍是风俗和文化观念的更新、改变,从这个角度来讲,列入婚俗改革实验区的单位,用三年时间来改变多年沉疴,任务不轻。
在更宽泛的意义上,婚俗还不单指与婚礼有关的习惯风俗,它还可以指代与婚姻家庭有关的现象、观念和做法,包括了择偶方式,性爱、生育与家庭观念等等。如今包括传统婚俗在内的婚姻制度受到挑战,不仅结婚仪式向多元化发展,人们的婚恋态度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结婚率降低、离婚率走高,所谓的“剩男剩女”、“闪婚闪离”等新的现象出现,可以说都是民政部门着手实验和推广婚俗改革更为根本的原因。如果说,一些旧有的婚俗不正之风尚且好改好管的话,对于一些因社会发展出现的婚恋新现象,恐怕改/管起来难度更高。
以“闪婚”为例,曾有调查显示,超过六成网友表示身边就有闪婚族,而闪婚族一般而言从认识到结婚时间在半年以内,不少人甚至仅认识一个月就开始考虑结婚。如果说,传统婚姻建立在“久经考验”的基础之上,对于“婚姻大事”的慎重,是不轻易离婚的先决条件；那么当代社会“闪婚”导致“闪离”,就很好理解。一方面,假如这样的变化,即对于传统婚姻观念的颠覆,建立在平等、自愿、更符合人性的基础上,未为不可(如离婚不再被认为是一件丑事)。另一方面,这样的闪婚闪离的确也造成了一些问题(离婚带来的成本,如子女教育),需要以教育和倡导的办法加以应对。尊重婚姻当事人的自主权,降低传统婚姻受挑战带来的社会成本,两者之间如何取得平衡,也应是婚俗改革实验探索的重要课题。
总而言之,婚俗婚恋的种种表征,皆是时代变化与社会发展的产物。在单身者越来越多、婚姻也越来越不“牢靠”的今天,也有人提出应该扩大基于两情相悦和平等自愿基础上的婚姻定义,并促进婚俗的多样化,移风易俗的同时也要与时俱进,增加婚姻家庭的外延性,未尝不是鼓励更多的人走进“爱情坟墓”——婚姻的一种办法。
□吕德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