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在抖音直播间演出。
卢文斌在抖音发布的粤剧知识科普。
“奇奇奇,我会共你相思确是奇”。6月24日晚,莹莹穿着戏服,盛装打扮后在她的抖音直播间里唱起了粤曲。直播间里不少粉丝齐刷刷发起了鼓掌的表情,正如在线下剧场演出时,戏友的掌声一般。唱罢一曲后,莹莹坐在直播间前和粉丝们聊起了天,“大家还想听我唱哪首曲子?”评论处又立刻刷起了不少小曲名。
还有“误入”的观众发弹幕问:“这是唱的什么戏种?”“我唱的是粤曲,这是我们广府文化”,莹莹耐心解释道,“欢迎你进来欣赏。你如果从来没听过的话,可以听我唱唱看。如果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一句一句翻译给你听”。
自从线下工作停摆后,莹莹就开始尝试“直播唱戏”,“我还是期待有一天能够回到线下演出。但是现在我也希望能用我个人的能力,通过抖音传播广府文化,跟更多人交流粤剧知识”。
1 线下演出受阻,在直播间找到新的观众
2000年出生的莹莹长相清丽、笑容甜美,她的姣好外形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11岁就离家进曲艺社学习的女孩。莹莹告诉笔者,她是广西桂平人,家乡方言也是粤语,她的外公和妈妈都是粤剧爱好者,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莹莹从小就对戏曲表现出浓厚的兴趣。11岁的时候,莹莹考上了广东粤剧学校,开始离家求学。
毕业时,莹莹最初进了广州红豆粤剧团,随后被香港森林粤剧团的团长看中,跳槽到了香港。到香港后,莹莹开始了内地、香港两地跑的演出生涯,她也经常跟罗家英、郑咏梅这些粤剧演员大咖同台演出。
但好景没多久,去年开始,香港的线下演出受到疫情影响,在演出大量减少的情况下,莹莹开始思考新的出路。回到家乡后,莹莹向闺蜜借了一套直播设备,最初只是尝试分享粤剧知识,顺便在直播间练练唱功,但就这样吸引了最初的一批粉丝。粉丝的支持也让莹莹有了继续直播下去的勇气,不知不觉间,从去年六月到现在,莹莹就已经坚持直播了一年,而目前已经几乎是日播的频率。
最初直播的时候,莹莹经常就是绑一下头发、穿一件练功服就上场了。现在莹莹每场直播前都会盛装打扮,穿着符合直播主题的服装,跟直播间的观众互动时,抛梗、接梗也十分熟练。
直播久了以后,莹莹也会不断给自己压力。“人家这么支持我,每一场直播都来看我,我不能每一场都只是唱这些曲子,要不停地学一些新的东西”。莹莹除了学习新曲子外,还对自己的直播不断提出新要求,她经常去研究大主播是怎么直播的,“我看看人家哪里好的,就吸取到自己的身上,学习到的还是挺多的,跟刚开播的时候差距还是蛮大。”
像莹莹这样因线下演出减少开始尝试直播的粤剧演员并不少见。红豆粤剧团演员卢文斌告诉笔者,去年8月的时候,他的演出减少,“觉得很闷”,于是也决定来抖音试试水。尽管随后不久他的线下工作就繁忙起来,还要准备比赛,但是在抖音直播这个习惯还是延续了下来,“我看到其他剧种都有演员在抖音宣传,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宣传一下”。
2 观众从本地辐射到全球,直播间戏友追到线下看演出
提起线上直播和线下演出的区别,莹莹透露,她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能适应,“直播比线下演出压力更大。直播好像就是和观众面对面的,还需要和粉丝互动；但是线下演出和观众还有一段距离,演出的时候我只要进入角色就可以不用担心观众的看法,所以压力没有那么大”。
在抖音直播,莹莹也有了一定的打赏收入,这部分收入对她来说,是观众的支持和认可。在线下演出时,观众看完演出后就退场离开,并不会有太多的交流；但在抖音的观众,却会持续不断地给莹莹留言,“线下演出时我经常不知道观众是怎么想的,但是直播间里我可以经常和观众交流,也可以收到他们的鼓励,我觉得这是直播带给我最大的收获”。
莹莹直播间的观众构成主要以30岁到60岁的人群为主,但由于莹莹直播的风格较为活泼,她也吸引了一些二十来岁的年轻观众。尤为让莹莹感到神奇的是,她的直播间里还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老话说得好,有粤语的地方就会有粤剧,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粤语。我经常看到有来自新加坡、加拿大、美国的观众,只不过他们和我们有时差,所以只是偶尔过来。”相比起传统线下的演出,莹莹认为在抖音直播间她的观众多样性丰富了不少。
由于时不时和其他主播连麦,莹莹的直播间里也经常“误入”从没听过粤曲的观众。每到这时,莹莹就会耐心对他们解释,“我唱的是粤曲,这是我们广府文化。欢迎你进来欣赏。你如果从来没听过的话,可以听我唱唱看。如果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一句一句翻译给你听”。
有些并不了解广府文化的观众,在听了莹莹的表演后,也逐渐接受了这种艺术形式,“他们有些人会说,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旋律还是很好听的。语言还是很大的障碍,尽管说普通话的粉丝很多都听不懂,但是他们能偶尔来支持我一下,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卢文斌也提到了线上和线下演出的不同。最初他直播的时候很紧张,他并不知道怎么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但现在直播久了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演出方式,“我现在比以前进步太多了,也会和直播间观众聊天了。”卢文斌直播时也会不时得到观众的打赏鼓励。
此外,卢文斌在直播间还会遇到不少本地的观众,他们也会问及什么时候有演出,由此,卢文斌也从线上吸引了不少会来线下看他演出的观众。
3 “我可以不吃饭,但我不能没有粤剧”
戏曲类内容也在抖音的丰富度越来越高。《2021抖音非遗戏剧数据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1月,抖音实现覆盖98.83%国家级非遗戏剧项目,非遗戏剧视频累计播放600亿次,累计获赞22亿次。抖音成为网友观看非遗戏剧、学习戏剧知识的重要平台。
数据显示,2021年,抖音传统文化类直播比上年增长了100万场。以其中最受欢迎的传统戏曲为例,过去一年,戏曲直播开播场次超过80万,平均每场观看超过3200人次；戏曲类直播收入同比增长232%。
为了更好地弘扬传承戏曲文化,今年4月,抖音直播还推出了“DOU有好戏”计划,通过优化产品能力、加强流量扶持、打造线上节目、提供专业培训等方式,未来一年,至少帮助10个院团、1000名专业戏曲演员打造线上“第二剧场”。
11岁开始接受正式的粤剧训练,22岁的莹莹有一半的人生都和粤剧有关。所以在最难的时候,她都未曾想过转行。“我可以不吃饭,但是我不能没有粤剧。粤剧已经是我骨子里的一部分,是没有办法分开的。如果当时没有学习粤剧的话,可能现在我的人生就是差不多岁数找个人嫁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断想要进步,想要提升自我”。
莹莹仍然向往着线下的演出,“虽然有直播,但是线下舞台是我们每个粤剧演员向往的”。即使目前无法参与香港的线下演出,莹莹仍然坚持每天练功,早上八点钟就开始吊嗓子,吊完嗓子后在客厅跑圆场,跑完圆场后莹莹洗个澡化个妆吃完午饭就会开始直播了,下播后莹莹还会去学习剪辑视频,晚饭后再学习新曲子。
莹莹告诉笔者,“我还是期待有一天能够回到线下演出。但是现在我也希望能用我个人的能力,通过抖音传播广府文化,跟更多人交流粤剧知识”。
卢文斌也仍然在工作之余坚持着抖音直播,“其实全国很多其他地区的人是不看粤剧的。我希望可以向全国的观众宣传,能够通过抖音吸引更多人来线下看我们的演出”。
文:汪陈晨 制版:周全 刘艳兰 陈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