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第九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新闻发布会在深圳举行。本报开设专题对本届深双进行持续深度报道。在继专访总策展人之一陈伯康之后，南都记者又独家专访了另外一位总策展人——王子耕。王子耕是PILLS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副教授、建筑系副系主任。作为参展人曾参与过2017、2019两届深双，并凭借作品《制造人类》获得2019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学术委员会大奖。作为深双首位80后总策展人，这位一直以来致力于设计实验并以“叙事者”定位自身的建筑师，将以生动的思辨与叙事方式，把其属于青年的先锋视野及关注焦点融入本届深双的城市思考及实践中。
关于主题：关键的使命是人类与生灵、地球的共处
在2021年12月，深双组委会向全球发出策展团队征选公告，披露本届深双主题为关注城市“双碳”目标下的可持续、绿色、生态发展，着眼于全球气候变化背景下的城市应对策略。在王子耕、鲁安东、陈伯康组成的策展团队内有一个共识，“不能就碳论碳。”“在城市建筑领域，双碳是一个建筑技术议题。”王子耕说，“我们关心双碳背后更大的愿景，在应用技术的背后其实是更大的关怀和价值观的重塑，我们希望让人思考人与地球万物之间的关联，以及人类城市发展模式的可能性。”
最终，本届深双以城市生息为主题，英文名定为Urban Cosmologies，“如果直译则是城市的宇宙论。这个宇宙论由很多种不同的知识框架组成的。原来城市的发展是以人的需求为核心的，而我们希望以更多元的知识构架，去展现人类和非人类、自然和人工、城市和乡村、生产和消费、原材料和废品、建筑和其他专业领域之间的关系。今年，我们也感受到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其实非常强烈，这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关于场地：重视展览和空间的关联度和串联性 构建展览的叙事逻辑
与世界上其他知名双年展不同，深双在场址选择上采取的是“游牧”策略，通过展览赋予展场区域全新的发展内涵，激发创新活力，逐步形成了“城市即展场，展览是实践”、以设计交流促进城市发展和区域合作、文化发展与城市发展互动的“深双模式”和“深双价值”。
本届深双主展场首次选址罗湖，以主展场深圳粤海城·金啤坊文化艺术街区（原金威啤酒厂）为载体。金威啤酒曾陪伴来深建设者挥洒青春、追逐梦想，是代表罗湖区的重要城市记忆名片。如今，深圳粤海城·金啤坊已成为深圳第一例将拆除重建与综合整治有机结合，通过复合的有机更新模式打造的工业遗存保护项目。
深双的工业遗址主场地，紧挨着商业综合体，于是，与商业之间的互动也将是这一届深双关注的重点之一。“都市实践改造后的展览空间非常丰富，部分类似立体公园，具有城市的公共性。在原来的工业遗存的基础上，大平台的置入链接了所有的单体建筑，提升了空间的丰富度。我们非常重视展览和空间的关联度和串联性，为展览空间构建了自己的叙事逻辑。”
另一方面，场地的丰富性也给展览的筹备带来一定的挑战，尤其是在疫情期间。“我们需要评估每一个场地的限制条件，以不同的方式去应对。另一方面，场地改造和展览筹备是同步推进的，这种实时的变化要求策展人以及参展人需要时刻保持与场地改造的同步。”王子耕说，“今年的展场一个是复杂的工业遗址改造空间，如何结合实际的空间设计参观动线、设置叙事结构也是一个需要长期推敲的过程。”
声音
我们关心双碳背后更大的愿景，在应用技术的背后其实是更大的关怀和价值观的重塑，我们希望让人思考人与地球万物之间的关联，以及人类城市发展模式的可能性。
——王子耕
对话
南都：这次展览中会加入品牌、引入消费的场景，您是怎么考虑的？
王子耕：我们希望让消费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引领，而不是简单的展示已有的环保产品。消费是生活方式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品牌能够在深双期间发声、表明行动立场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这一届的主题不仅是建筑城市领域的关注点，也是大众生活的焦点。城市是更多元的主体，通过消费领域的发声，展览成为社会行动的介入者，我认为这是必要的。当然，品牌的选择和介入过程也是复杂的，需要学术、商业、政府等各个方面的协同。
南都：这次深双艺术家当中80、90后占比超过60%，您觉得他们作品有没有体现出青年一代的特质？例如关注点、技术、风格等？您作为深双首个80后总策展人，您想给深双引入什么样的新思想？
王子耕：总体上来讲我们鼓励大家以一种思想者的身份来呈现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局限于实际的项目。这届双年展有一个特点是不允许参展人展示实际的项目。建筑师需要走出自己熟悉的领域，建立对话，发现问题，并且以多媒介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对议题的理解。我觉得很多事情不应该是固守某种惯性，需要重新被思考。我们其实希望借这样的一个机会去重新看待整个行业在当下需要面对的紧迫问题。比如更加强调学科观念的思辨，强调跨学科、跨文化对话的重要性，强调当代性的空间议题，以及专业和大众的交流和沟通。
南都：除了“青年”之外，本届深双还有另外两个关键词，“湾区”和“附近”。您负责的策展部分有体现这两个关键词的吗？或者，您怎么看待本届深双所提及的“湾区”和“附近”？
王子耕：本届深双各个板块里都表达了对深圳本地性的重视。这也是与政府、学委会的共识，或者说，不光是这一届，深圳本地性也是深双这么多年践行和维护的一个重要特征。我们在平衡本地与国际的同时，选择参展人时也会倾向于给予大湾区地区的建筑师和艺术家更多的展示机会。本届深双还特别设置了青年板块，这个板块的命题也是针对湾区特定生态和环境问题的解决或发现。展览期间的多场学术论坛和公教活动也会围绕发现罗湖、认识深圳的方向进行。
采写：南都记者 黄璐 实习生 王小天 受访者供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