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并肩的细叶榕,构成了一道“绿门”。
城记
范天万 深圳
贯穿深圳宝安的73区和74区、连接西乡大道和新安四路的是胜利路。两边小叶榕高大茂密,笼罩出一条标准绿道,单边仅供一辆车通过,曾经一段时间叫新安西一巷和流塘北二巷。
又是一个周末下午,阳光浅浅,微风徐徐。缓步走在这绿道上。就在洗车店对面,忽然传来惊叹:“看,这两棵树,好有趣哟!”这声音充满磁性童趣,还略带夸张。
是的,就在路口,在这仅容两人侧肩通过的人行道上,紧贴路肩正对处各长着一棵小叶榕;在离地面约两米处,靠公路边的那棵树横对长出一枝,又融入对方主干生长着,乍一看很难分出彼此;横枝上方一米左右,又各自斜伸出几根树枝,稍远点看去,恰似一个不标准的三角形。于是,这就形在一道“门”,笔直的原木为“框”为“槛”,上方“天窗”宽敞自然,还全是绿色呢!这树这“门”有多久了?依稀记得2004年路过时,就看见它们一直立在此处。
微风沙沙,阳光静默。路本偏僻,此时既无车辆又少行人。“绿门”前方,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五六岁的姐弟俩,正驻足观望呢。
“这树像哥俩,龙争虎斗!”弟弟小,轻松的话儿一出来立即赢得了妈妈竖起来的大拇指:“真会想象!太神奇了!“然后妈妈话锋一转,“为什么呢?”弟弟挠挠后脑勺,明显在脑海里搜索着什么,哦有了:“你们看,从这里往这里再往这里,”小家伙一边从下往上指一边解说,“它们处处都缠着,像是在争斗呀!”说罢,小家伙竟为自己的想象和表达欢腾起来。
“不对,不对!”姐姐马上纠正道,“它们俩是相亲相爱!”“为什么呢?”妈妈仍是柔声细语一脸微笑,带着鼓励。“妈妈你看,他俩不正像你和爸爸吗,并肩前行……”我很惊讶,一个几岁的小孩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们的妈妈仍是一脸的淡然,淡然地笑着,把柔情和赞许尽写在脸上。稍后,妈妈指着“天窗”柔声道:“你们看,这上面的三角形像什么呢?”在母亲大人的启发下,“爱心”等词语又从两个小家伙口中陆陆续续迸出来,与他们先前的想象遥相呼应。可以推测,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词语,在他们的日常生活里,一定是常常出现,并根植在他们心里了吧。
关于“绿门”的两棵树,姐弟俩谁对?妈妈没有评判,其实又何须评判!所谓家庭教育,不就是这样点点滴滴的生活渗透么?忽然想到一次带四岁的女儿游公园,要女儿把看到的东西用“一”字组词,组一个加一分,女儿一口气得了20几分,尽管她组出的有些“词”根本就算不上词。唤醒观察、唤醒想象、唤醒表达甚至是唤醒原则内的争论,处处激发、处处鼓励、处处引导甚至是处处理智中的呵护,不正是我们对孩童的责任么?
空中,阳光浅浅,风儿微微。
胜利路上“绿门”前这个温馨小场景,早已过去,却一直留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