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任吉生、张玲、高立志(从左至右)。
南都讯 记者黄茜 张谷若先生以成功译介哈代《还乡》《德伯家的苔丝》而闻名于世,晚年翻译《大卫·考坡菲》、《弃儿汤姆·琼斯史》等,其译作忠实畅达、注释精湛详尽而享有盛誉,成为高等院校外文翻译教学、研究及实践的范本。其女张玲亦是极为成功的翻译家,几易其稿撰成《布衣老爸的风雪花月:翻译家张谷若和他的世纪》一书,记述父亲张谷若和他的交往圈。
日前,第七届北京十月文学月主题活动“《布衣老爸的风雪花月:翻译家张谷若和他的世纪》新书首发式”在建投书局(国贸店)举行。张谷若先生之女,著名学者、翻译家张玲,著名翻译家、编辑家任吉生以及改书策划、文津出版社总编辑高立志共话父女两代文学翻译大家的心路与传承。
“风雪花月”而非“风花雪月”
作家们往往将自己的作品比作“孩子”,张玲坦言,“这本书是我所有‘孩子’中最偏爱的。”活动现场,86岁高龄的张玲深情地说:“早年幼稚无知的时候,甚至会对父亲狂妄地顶撞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当我自己到了中年,一步步涉身学海,渐渐理解了父亲的学识素养。虽然我也还是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始终是力求客观、理性地评价父亲的学识地位与价值,不为亲情、感性所诱惑。”
关于创作缘起,张玲谈道,近些年来,自己“常常感到仿佛生活在一种令人兴奋的历史热当中”,由此联想到如父亲张谷若先生这样的知识分子,虽然只是“一生一世一步步轻悄悄地完成着使命,采撷着果实”,但也颇值得关注。同时,有感于年岁渐长,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急迫感,希望将父亲以及他往昔的同学亲友,尤其是其中不少有精专的才智或者独特的性格癖好的人记录下来。
张玲还谈道,这本书命名为“风雪花月”而非“风花雪月”,是因为她觉得“在人生,尤其是奋斗的人生中,遇到的风雪恐怕比花月还是多得多。”
翻译大家的心路与传承
任吉生曾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原外文编辑室主任、副总编辑,她既是张谷若先生《德伯家的苔丝》等许多作品的责编,也是张玲一些译著的责编,首发式上,任吉生分享了她与张谷若、张玲父女交往的点滴。
“(刚入行时)我第一次‘斗胆’给张先生写信是问了一个词,没想到张先生给我回信了。”任吉生回忆,张谷若先生的译作不是简单的“文字对调”,而是都仔细研究之后再翻译的,很多译稿上的注释、修订足可独立成一部研究著作。她认为,这本《布衣老爸的风雪花月》也使我们知道了张谷若先生是怎么做翻译的,怎么通过翻译将原作者的意图、情感、语言等,活灵活现地展现给读者。而任吉生第一次接触到张玲,是为《德伯家的苔丝》再版序言约稿,“我感到很吃惊,我说她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文字来?我说他(张谷若)女儿怎么这么棒呢!”其后,任吉生与张玲合作推出了一系列经典名著译本,至今仍广受读者喜爱与认可。
高立志提到,得知张谷若先生翻译哈代一定要把哈代的全集全部读过来才能翻译,使得他对张先生十分敬重。他认为,这本《布衣老爸的风雪花月》中对张谷若先生以及那一代学者群像的呈现,“对于我们研究翻译理论和指导我们翻译实践真的是特别重要。”而不同于一般的传记、口述,书中不仅记述了张谷若、张玲与季羡林、启功等名家泰斗的交往细节,同时还包括刘澜波、叶维之、孙硕人等不广为大众所知的学者的生动故事。
“我们难得碰到一个字斟句酌的榜样,难得碰到一个仔细地权衡笔下每一个字词分量的人,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经过张玲老师进行人品和学品的衡量,亲闻、亲见、亲历,补史之缺,绘文之美,言哲之智。”高立志说。
活动现场,三位嘉宾还结合张谷若、张玲的作品,回顾了一代学人的抱负与情怀,共同探讨了外国文学翻译的理论与实践、在中国的展开、文学翻译的态度与艺术技巧,以及如何把外国文化引进来,如何让中国文化走出去等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