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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反向激励”频现,权力督促尤须回溯源头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2年08月04日        版次:GA02    作者:南都社论

  日前,内蒙古康巴什区两位街道负责人在“站着说话不腰疼”检讨席上发言,反思内容围绕优化营商环境相关工作。在此之前,当地在区委常委会上设立该席位,由营商优化工作中被点名通报的单位负责人进行表态发言。

  “站着说话不腰疼”席位,颇为别致的设计让“家里没矿,全靠流量”的内蒙古康巴什真的引来一波热议,如主导这一做法的当地官员所言,席位的设置“不是为了让同志们难堪,而是要让大家进一步转变思想作风,凡事要以公为先、以民为要,以居民群众同意不同意、满意不满意,来衡量工作的得失”。转变公职人员思想作风,从特定的检讨席位开始,未尝不是一种探索尝试。

  事实上,此番引来热议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席位,与先前江苏盐城、浙江丽水出现的“躺平者”评选,湖南岳阳区县长登报检讨,以及更早时候的“蜗牛奖”颁发都有些类似的决策初衷,在于通过显性化既有批评、问责结果的方式,给公职人员以具体可感的“反向激励”与反省督促。

  老实说,以所谓“让当事人难堪(或者说觉得丢人)”来看待在多地频现的各种“反向激励”方式,可能格局还真的是有点小了。现在看来似乎是各具“特色”、花样翻新的反向激励操作,在既有制度框架下,对权力运行过程中通过各类考核、评比来进行“表彰先进、激励后进”,并非找不到出处与依据,包括公务员法在内的一整套规范体系也有以监督、惩戒为内容的诸多制度安排。

  而今各地表现出的多元督促形式,在法律规范层面可能会归于从谈话提醒、批评教育到责令检查的范畴。只不过,地方在现有框架内对此进行了表现力、呈现方式的各自改造。公众耳熟能详的另一种“反向激励”,还有在不少地方出现的业主、普通市民通过给物管、基层部门送锦旗的方式表达批评的新闻。无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蜗牛”锦旗,名目设置本身就带有非常鲜明的褒贬色彩。也正因为此,现身领奖、表态的公职人员才会对工作不足有更直观的感受,也希望产生更直接的督促效果。

  当然,鲜明的地方特质除了能引来流量,也不可避免地要面临公众对激励方式持续性的忧虑,相关“反向激励”形式往往因主政官员的力推而存续,也可能因为人事更迭而中断。据南方周末报道,也曾进行“躺平者”评选的浙江景宁,“因主要领导调整”,该县目前只评选了一期“躺平者”。而在近日因“躺平者”评选引发热议的江苏滨海,此前也曾大张旗鼓发出过“蜗牛奖”……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反向激励”奏效,可能也与某些正向褒奖的泛化有关,各种评优评先因为奖项繁多、名额充裕,客观上也使得对个体的激励效能减弱,这才让到目前为止依然并不普遍的“反向激励”别具督促效果。

  对公职人员进行奖励、惩戒一直都有制度性安排。而各地又在多元实践着一些各异的呈现方式,可见很有必要将“反向激励”的可视化、公开化实现与制度层面的奖惩(尤其是追惩、问责)设计进行某种深度融合绑定,让在不少地方被证明有效的“反向激励”形式不再过度依赖主政者个体的推动意愿,而成为多位一体的社会监督序列中,各种需要为懒政、庸政负责的公职人员,不得不为的责任承担方式与义务。另一方面,在行政范畴的评价、考核之外,也可以有包括专业学术、新闻舆论在内的评价机制,对地方施政的成效、质量做出专业评测。多年以来,南都就在广深等多城持续推出城市治理“红黑榜”,以媒体视角对城市治理能力进行正反双向的激励与督促。

  “凡事要以公为先、以民为要,以居民群众同意不同意、满意不满意,来衡量工作的得失”,不论是具体怎样表现的反向激励与权力督促,都应当不辜负社会的期待,让公共履职更加强调责任感,回溯现代权力运行的归属与源头,呼应治理现代化转型的时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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