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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里的雨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2年07月09日        版次:GA13    作者:牛涛

  青春

  牛涛 广州

  雨水,可以是属于童年的。“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这句歌谣,简直就要成了我童年的成名曲了。我小时候胖乎乎的,脸圆圆的,更适合这首歌的意境了。然后就莫名其巧的,我当上了幼儿园“大头队”队长,当然我们这个队实力太悬殊了。加上我,我们一共招来了三个小胖子。

  现在想想“牛大头”听起来好笨的感觉啊,本来我的姓就不好起名字,在幼儿园又安了个更土的名字。后来只要开始下雨,同学们就开始喊:“大头娃娃准备登场啦。”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开始减肥,练跆拳道,加上很快个子就长到全班最高了。大头娃娃,下不下雨都不愁啦。

  雨水,也可以是伤感的,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那个最令我铭心刻骨的姑娘,就是在雨中提出了分手,我望着她的背影,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花。这把伞,还是一个月前她送给我的。因为在地铁上磕了一下,她还细心到专门去买了几个晶莹的贴纸,贴在伞把上掉漆的地方。

  这么短的一段情愫,如此终结,我唏嘘不已。后来我听人说,女生是不能送给男人伞的,反过来也一样,会有“散了”的意思。那把伞见证我们一起淋着微雨去买咖啡,去借书。我到如今,也没有扔掉。这是我宿命里的雨,这是我宿命里的伞。何不安安心心地把它放在书房,偶尔,你还会想起那年在英伦,有多少美丽的故事。泰晤士的细雨里,你穿着蓝色长裙一转身,那美丽永远印刻在我的相机里。 

  今年的雨,仿佛没有止境地在下,有一天,我穿着我哥给我买的限量版跑鞋出去运动,没想到半道上下起了大暴雨,身上爸爸给我买的名牌衬衣,也被雨水直接洗了。我坐在唯一的一个能下脚的地方,一盘接着一盘吃肠粉,吃得我都快原地爆炸了,雨才慢慢停下来。单位发出通知,今日可在家办公,我赶紧打了辆车回家。可惜了,父亲和哥哥送给我的礼物被我一次性全报废了。

  回到家里楼下我看见一个高高胖胖的男生觉得很面熟,结果他先喊出了我的名字“你不是大头娃娃牛涛吗?”

  故友啊,我也绵里藏针:“我记得你啊,你是我们三人组的老二赵刚。”

  原来老二赵刚和我们“大头队”老三秦小林正准备去吃饭,把我也就带上了。

  那一天出来,还是落着很大的雨。我们聊了各自的发展,各自的生活状况,扯来扯去,聊得酣畅淋漓。原来幼儿园同学也能如此亲近啊。最后,老二举起酒杯,说了一句:“这一杯我们敬大头老大,别忘了我们二十多年前那句歌谣啊。”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我有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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