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小巴在荔湾区行驶。
南沙区志愿者从小马智行无人车上取物资。
广州市为无人车发放物资配送通行证。
6月9日，广州市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介绍，纯无人车运输队已覆盖两个高风险地区物资分派点。截至6月8日，全市共有23辆自动驾驶汽车、13台小型物流配送车进入封闭区域开展配送服务，运送各类物资次数近千次，累计60多吨。
在政府部门牵头召集、发放专用通行证的情况下，广州无人车有序参与科技战“疫”。
优势
无人无接触、接力运输关键物资
无人车主要通过车载传感系统感知道路环境，自动规划行车路线并控制车辆到达预定目标，依靠车内的智能驾驶系统来实现无人操作自动驾驶。这意味着无人车到了新环境，需要一定时间学习和“适应”，不像传统汽车，只要驾驶员拿到了驾照，就可以安全上路。
文远知行相关负责人告诉南都记者，“3日晚上开会到11点多，结束之后我们立马安排工程人员来到鹤洞大桥，开始进入封闭管理区做相关技术测试，第二天早上7时多，我们就到这里待命。”
从那天起，无人车队的历程，是他们从前进行道路测试或试运营时未曾经历的。6日，一台呼吸机出现在收集点，需要使用这台呼吸机的老太太已经90多岁，患病多年，突如其来的脑梗非常严重，由于疫情原因求医困难。家人好不容易买了呼吸机，想了很多办法就是送不进去，机缘巧合下知道在鹤洞大桥有无人驾驶小巴可以运送物资进封闭区，立马把呼吸机运过来。文远知行的无人驾驶小巴终于把这台机器送了进去。
“无人车天然具有‘零接触、多功能、全天候’的优势，可充分减少人群接触，能在阻断疫情传播链条的前提下，完成户外关键物资配送。”同样派赴无人车到荔湾的百度Apollo相关工作人员介绍。
从前并不被大众熟知的无人车成了满载温情的城市“快递员”。翻开无人车企的配送货单，可见孕妇的安胎药、父亲的糖尿病药、女儿给老母亲送去写着“救命药”的包裹、婴儿的奶粉、高三考生的复习材料、医护人员的生活用品等紧急物资。
“本月6日，我们在鹤洞大桥口物资收集点共收到279次物资运送委托，7日共收到超500次委托，当天全部完成运输。”文远知行负责人介绍。
升级
快速开发优化线路，精准服务逐渐增加
面对尚未开放自动驾驶道路测试的荔湾区以及抗疫物资保障需求，自动驾驶企业如何应对？
“刚开始我们发现有些路段网络条件不太好，当天我们紧急想办法升级了无人车的网络能力。”文远知行工程副总裁钟华说，“第一天感到遗憾的是没法覆盖更大的区域。”第一天，无人车在封闭管理区的卸货点只有一处，这使得一些送货需求无法送达。
技术人员马上就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优化。第二天，无人车能够抵达的卸货点从1个增加到了6个，覆盖的居民小区增加了十几个。
为了方便封闭封控区内外的市民更加了解卸货点的具体位置，文远知行的工程师团队迅速开发了一个H5网页，在地图上清晰标注无人车最新的卸货点以及覆盖的小区。此外，自动驾驶车企业百度也及时提供了相同服务。
另一家自动驾驶企业小马智行则在荔湾东漖街卡口支援时发现，很多志愿者要很辛苦地在集散点的许多货物中找寻他们对应的东西。对此，他们联合了公交集团、穗康生活等平台构建了集散点到小区里最后一公里的无接触精准配送，让用户开门就能拿到自己选购的物资。
南沙的珠江街道嘉安花园升为中风险区，小马智行基于在荔湾的配送经验，进一步优化“街道、社区、无人车”共同建立的卡口、小区内两道编码分拣机制。目前，小马智行无人车可在封闭区内实现按时按街配送，确保卡口和小区无积货，免去封闭区志愿者穿着防护服来回分拣的不便。
考验
无人车相对低速 驾驶能力仍有差距
伴随着广州无人车战“疫”的广泛使用，也有网友对于无人车的技术产生好奇，是否不久之后就可以取代有人开的汽车了？
“我想纠正一个可能存在的误解，疫情封闭区的场景并不是说一定容易推广。”小马智行广州研发中心负责人莫璐怡说，“这里有很多防疫人员和志愿者，有防疫车辆和各种按防疫小组要求而设置的路障。无人车是完全无司机的状态进入封闭区，对技术成熟度和稳定性的要求非常高。”
同时，从各无人车现场发回的车内视角视频来看，目前在抗疫一线运行的无人车均处于相对低速状态，遇到路人、路障时的刹车、启动行为较为保守，表现出的驾驶能力与人类司机仍然存在一定差距。
据南都记者采访了解，无人小巴的最高时速约40公里。从鹤洞大桥到荔湾区中海花湾卸货点一条约3公里的直线路程约需要9分钟，减去一次红灯等待时间后，平均时速约为25公里。
尽管在此次疫情防控中自动驾驶无人车惊艳亮相，但对于自动驾驶本身而言，技术还需不断成熟。此次投入抗疫的无人车均使用L4级高度自动驾驶技术，即能够在一些限制条件下，比如限制区域或限制车速等特定情况下实现无人驾驶，尚不涉及L5级完全自动驾驶技术。
多位行业专家指出，高度自动驾驶技术及无人车的落地发展离不开多方面的进一步支持，包括道路交通法规、车辆准入制度、行业标准规范、道路条件，乃至城市居民对无人车的认可接受程度等。
前瞻
无人车未来应用推广 多方协同很重要
多家一线战“疫”无人车企业表示，目前遇到一些问题，涉及物资配送机制与无人车的协同等。
“我们的无人车只是负责运输，没法负责配送。”一位无人车企业工作人员说，需要有志愿者在收货集中点进行物资接收，再把物资配送到市民手中，“现在封闭封控区内志愿者不足，有些市民没有收到货，我们遭到了投诉，但是我们的工作人员进不去，物资到里面就由志愿者管理了，我们并不知道怎么查询物资去向。”该工作人员表示，目前正在与志愿者方面沟通，以实现封闭封控区内外同步送货清单。
另一家无人车企业员工说，“想打通无人车运输前后服务，我们经历了和多家平台无数次的无法联系、沟通失败、无功而返。实现精准服务的挑战很大。”
越来越多的物资运输需求也给无人车企业带来了挑战：尽管无人车可以不休息、在烈日或雨天都能正常运行，但在收集点接收、登记、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人手越来越紧张。
昨日，文远知行经过半天时间的暂停调整，优化了物资收集区位置、收集流程等。现场人员表示，满足封控区内如婴儿、孕妇、老人、长期病患者等必需、重要或紧急需求的物资是无人驾驶运送的重点。“我们呼吁其他热心市民和企业的非必要捐赠物资可以待疫情缓和后再拿过来，同时也希望有更多志愿者能够支持我们。”
如何让新技术、新机器设备与传统方式、各种抗疫工作人员加强配合协同十分关键。有业内人士认为，此次参与抗疫不仅让自动驾驶进一步验证了技术，也推进了非技术层面的措施落地。
广州市此次为支援抗疫的无人车发放车辆通行证，可以看作在制度层面对无人车实际应用推动，也传达出政府对此技术的信任和支持；企业在应用中遇到的种种问题，例如无人车如何与车外人沟通等，可以为以后的商业应用推广积累经验；自动驾驶技术在抗疫中起到的实际作用得到广泛传播，也有利于提高城市居民对这项技术的认知度和接受度，助推自动驾驶技术推广应用。
出品：南都智能汽车产业生态研究课题组
统筹：任先博
采写：南都记者 徐劲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