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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是“大姐大”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10月18日        版次:GA15    作者:梁艳燕

◎广东实验中学初三(13)班 汤翌如  (指导老师:楚云)

这个世界不乏故事,有大事有小事,有人写故事,成了书,成了历史;有人讲故事,絮絮叨叨,不成体裁,谈不出大义,却亲近地感觉到一家家灯火明明灭灭时的哀愁、喜乐、凄苦、温暖。

那些讲故事的人渐老,渐少,一些故人,一些旧事,再不说,就要没人说了,再不听,就要听不到了。

1949年3月,外婆出生于湖北干驿县。她有一个哥哥,后来又多了四个妹妹,她是家里的“大姐大”。1960年左右遭遇饥荒。那时家里很穷,孩子多,没钱吃饭,只好啃树皮,在灾难时刻,用信念,用行动,计划着,全家人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当时家里很穷,没钱治病,有一回她得了天花,家里人以为她死了,便把她丢到地里,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

艰苦的童年生活锻炼了外婆一副好体格、好性格。因为是家中长女,外婆懂事早,很照顾妹妹们,承担起了家庭中的很多重担,做事也风风火火,有魄力。后来她参加工作,被选为县里的武装部长。征兵、练兵、走家访户、抓小偷、维护治安,外婆无所不能,整天背着枪,威风凛凛,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记得有次她抓着了一个年轻小偷,教育小偷:“不要干坏事!不要偷东西!不要不劳而获!要靠自己的勤劳过日子!”结果那小偷当真“改邪归正”,踏上正途。外婆也的确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勤勤恳恳、善心为怀。她乐善好施,在整个县人缘都极好。

后来外婆生下了妈妈,缴了枪,被调去企业工作。这期间为了照顾毕业分配在湖南上班的外公,又被调往湖南炎陵、株洲等地。外公身体不好,曾经开刀住院,于是外婆以瘦弱之躯撑起整个家———她每天不仅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还要跑到几公里外的医院照看外公,同时还要努力工作以养家糊口。

好在日子逐渐好了起来,外公身体好了,妈妈和小姨也都健康长大。日子渐渐归于平淡,日复一日过着。树影拉长又缩短,树叶生出又落下,殊不知这静好中的参天大树是外婆呕心沥血浇灌而成。

岁月的邮差留下脚印,经历过大风大浪人间百态的外婆依然常怀悲悯之心,相信人间自在真情在。临退休前,外婆回家探亲,得知老家有位老党员,当过兵,回乡却无所依靠、重病缠身。外婆于心不忍,便依靠自己的好人缘,挨家挨户帮他凑钱,还帮他要到了政府的救助金。她号召老乡们为老党员建了一间房子,还把家中年轻时结婚用的大床赠与老党员。

外婆今年71岁了。她最近烫了头发,买了几条花裙子,正与我们吃着月饼。她看着一桌的小辈,笑容满面。

统筹:南都记者 梁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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