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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六院副院长姚麟:

从送行领导突变被送行援鄂队员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09月11日        版次:GA08    作者:王道斌

中山六院副院长、广东省援助武汉第二批医疗队党总支书记姚麟。

他原计划是作为医院领导,去送别行将出征援鄂的医疗队员,不想临时接到通知,需要作为管理人员和队员们一道前往。于是,他成了广东省第二批援鄂医疗队的队长,在武汉市汉口医院呼七病区里,他率领137人的团队(另有10人支援金银潭医院)奋斗50多天,累计收治新冠肺炎患者189例,其中危重及重症患者159例,占比84.1%,治愈出院128例,转科20例,转院29例,不幸离世12例。他是中山六院副院长、广东省援助武汉第二批医疗队党总支书记姚麟。

9月8日,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姚麟荣获“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个人”称号。

每天都深入到医院“红区”

姚麟驰援武汉之旅,开头就有些戏剧性。在紧急奉召组建中山六院援鄂医疗队后,作为分管医疗的副院长,原计划的工作行程是,“1月28日、大年初四,为医院的17名队员送别、壮行。”可就在出发前一天,姚麟接到了上级通知,为了更好的和当地被援助医院对接、协调,并组织、指挥好广东的支援力量,需要一名有经验的、年富力强的医院管理者一同前往支援。

姚麟被选上了,虽然之前没有准备,但也毫无怨言地开始筹备工作。“这批医疗队来自5个地市、18家医院,一共147人,别说不同医院间队员彼此不熟悉,有同医院的队员们都不熟悉。”姚麟收到通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沟通这18家医院的队员们。“通过电话,微信联系到了出发当天的凌晨三点,太太就一直陪同在旁边,替我担心。”

当时的武汉,姚麟最为直观的印象就是,“一个濒临崩溃的医疗体系,和一群坚韧不拔的医务人员。当时武汉还处于疫情初期,不断有消息传出有医务人员感染,倒下。所以我在飞机上就和全体队员们说,打开舱门那一刻,我们就是到了战场了。”

作为临时团队的核心,姚麟抵达武汉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集中物资,不同医院的防护装备携带量不同,但多带装备的医院既不能同时穿两件防护服进去,也不能都排他们的班。而对最初期的防护装备,是按照战时管制措施来进行管理。在最初期的阶段,姚麟每天都在和同样吃紧的后方联系,收集着防护服、护目镜、鞋套、N95口罩……“天天难过,天天过”,就这样顶过了物资紧张的时段。

虽然长期从事医院管理行政工作,姚麟依然是血液科大夫出身。在队员们深入到核心病区“呼七区”时,他每天也会深入到最高警戒级别的“红区”。

“我们二队的指挥部就靠前设置在了汉口医院的办公区里。进入红区时,我会做好一级防护。但在办公室,我其实就是最普通的口罩防护而已。”姚麟告诉记者,在汉口医院里,其实办公区也是高危区域,不断有医院的行政领导感染、倒下。“坐在我旁边的汉口医院副院长后来也感染了,平时我们沟通交流最多。”

挺过了最初的物资匮乏期

广东省援汉第二医疗队在武汉的55天里,一共收治了189个患者,其中159名为危重患者,最后有12位患者不幸去世。去世的患者都发生在前两周,第三周到第八周没有患者去世。

姚麟表示,在医疗资源充分的前提下,新冠肺炎的死亡率并不高。但在早期,去世患者是非常集中的,而且很多患者并没基础病,更让人揪心的是,有和我们医务人员同龄的患者,因为隔离需要,弥留前见不上家人最后一眼,甚至连遗物都不能及时处理。”

有一个37岁的患者,是救护站工作人员,可能是在运送患者过程中感染,最后去世了。

遇到这些悲欢离合,见惯了生死的一线老兵都会情绪不稳定,何况年轻队员。不光是护士们会哭,医生们也会暗地里流眼泪。“普通人一辈子都没遇见过几次生死离别,我们就浓缩到两周的时间内遇到了。”

那一段时间里,队员们的情绪一低落,姚麟就会在微信群里鼓劲。“各位战友,我也看到大家每天在为这些病危患者焦虑,觉得我们可以做得更多。但大家一定要认识到,这不是我们的错。这是一次巨大的疫情,我们只能尽我们的微薄之力,我们不能用在自己医院的标准来衡量目前的救治。只能是寻找平衡,我们要对得起自己,家人还有病人。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无愧地说我们尽力了。我认为,我们来了,我们尽力了,我们帮助了一些病人,我们就问心无愧”。

早期物资匮乏给姚麟带来的无力、无助感,常常让他思索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医生,如何能做得更多、更好?”回到广州后,他开始积极地倡导医务人员献血,期望用可再生的血液,挽救不可再生的生命。

采写:南都记者 王道斌

通讯员 简文杨 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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