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3月底，武汉的樱花像雪一样落下，街头开始恢复生机。武汉人终于走出“至暗时刻”，城区疫情评估等级降为中风险，湖北按下“重启恢复键”。一个复苏的证据是，在武汉街头又看到有人遛狗了。媒体发布的照片显示，有人遛狗，还给狗戴上了口罩。
前些天也看到一个感人的故事。一个武汉人全家都集中隔离，离家之前给家里的猫准备好了猫粮和水，但是没想到一走就是40天。等一家人回来，猫还活着，而且已经生下了4只小猫，当上了妈妈。当然，猫活得也比较艰难，水没了，不得不到阳台上的鱼池里想办法，几条金鱼也就不见了。
动物的“坚韧”让人感动。那篇关于猫的文章，不断暗示它靠对主人的思念支撑着自己，这当然是过度阐释。猫和狗只是努力活下去，它们并不知道人类社会正在经历什么。它们遵循的是另一种节奏和另一种时间。
某种意义上，猫和狗还留在原处。这可能才是最触动人心的，它们还停留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而我们却经历了两个月的惊涛骇浪。它们在“日常”中等待，在幸福中等待，因此，遛狗就具备了“回归”的意味。
网上流传一个段子，说意大利一些地方封城，建议人们待在家中，但是却不限制人们遛狗，于是好动和热爱自由的意大利人，就反复出门遛狗，最后狗都累坏了。这样的段子还配有一张狗瘫倒在地的图片，这并不能增强其可信性。但是宠物确实也是某种参照：一个社会，如果能够照顾好宠物，人的待遇也不会太差。
所以，我们就能够想象，在武汉街头看到有人遛狗，那确实是有力量感的一幕。在过去的两个月，武汉人经历了相当大的牺牲，除了那些因感染病毒去世的，还有很多集中隔离的，即便没隔离，也很少下楼。
一个社会采取“封城”和“限制”措施，其影响显而易见。一个现代人，很容易理解“禁止”的具体含义，人们会按照上面的条款，戴上口罩，勤洗手，不去人群聚集的地方。但是，要想“重启”却并不容易。“重启键”是存在的，武汉变成“中风险”，再过两周，可能就是“低风险”，会有相关的“预案”，但是人心的“重启”却并不像电脑上的按键那么简单。
按下“重启键”，也不会像启动电脑那样，迅速解决Bug。社会信心的恢复需要一个过程。以餐厅为例，我所在的城市已经恢复堂食，也取消了每桌之间间隔2米的规定，但是餐厅的人却并不多。戴着口罩的人们，心中还存在不安，即便是摘下口罩，心中的隔阂仍然存在。
社会和经济的复苏，需要耐心，也需要政府和社会释放更多的“信号”。遛狗就是一种信号，狗回头看人时的天真无邪，足以让主人忘掉感伤。相信假以时日，那个热闹的、充满烟火气的武汉一定会回来。 □张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