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这两天，#连微信新表情都戒烟了#持续霸占微博热搜。大家熟悉的微信聊天表情里，那个表达“悠闲”之意、戴着绿头盔小人嘴里的烟卷没了，只剩下歪嘴一笑。不少网友表示，连微信表情包都戒烟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戒烟呢？据媒体报道，其实在这个改动的背后，有北京市控烟协会的不懈努力。北京控烟志愿者在2017年最早提出“网络软件表情包‘抽烟’”的问题，协会也曾经给马化腾等互联网大咖发过邮件反映这个问题。2017年9月，新浪微博首先撤除吸烟表情，同年11月，QQ客户端取消吸烟表情，改为衔着一片绿叶。时光进入2021年，饱受烟害十年的微信表情“大兵”，终于戒烟了。
吸烟有害健康，控烟人人有责。控制吸烟，减少其对人体健康和公共卫生造成的危害，早已成为现代人的共识。随着网络和社交媒体成为大家日常工作、生活和娱乐的主要媒介，如何在虚拟空间倡导控烟，就成了一个新的课题。以“绿头盔小人”为代表的emoji符号，是互联网上流行也是普世通用的视觉情感符号设计。年轻网友尤其爱用，因为它能够灵活地表达复杂情感，有时甚至可以脱离文字，独立成篇、表意。2015年《牛津词典》编纂机构把“笑哭了”表情符选为当年年度词汇，一时引发热议。这也标志着表情符进入了主流话语体系。既然传统媒体如广播、电视可以控制和减少吸烟镜头，对表情符采取控烟行动也就顺理成章。
不要小看符号/符码对人的影响，在各种视觉符号、指引或产品日益代替文字，成为认识、表达和交流主要工具的年代，其设计一方面是遵循人的心理和认知规律，一看就懂，另一方面，它也塑造和改变人的观念。举个例子，我们可以发现日常生活中有很多专属于女性的通用设计，比如母婴室、亲子厕所，其LOGO都是女性形象。但我在日本访问时，却看到越来越多此类场所采用了“去性别/无性别”的LOGO设计，假如你是带小孩的爸爸，你看到这样的符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亲子厕所，有利于鼓励男性参与子女养育照顾。可以说，这也是一种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推动家庭照顾分担和性别平等。
当然，符号表意是一套复杂系统，其符码及意涵的发送与接收，远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透明和直接。比如说，emoji符号里的“微笑”表情，聊天时就不能完全按原有意义来使用，在年青一代那里，“微笑”表情更多表示“无语”、暗含嘲讽。表情符号也好，甚至是更广泛的文学艺术也好，除了有传达正确观念的功能，也有表达个人趣味的需要，甚至要允许一些曲解和歪读的空间。我就看到有男性网友说，绿头盔小人嘴里的烟卷没了，他以后也不敢用这个表情了，毕竟没了烟卷，重点就变成“绿帽”了……我们说，“艺术需要”不能成为吸烟借口，但文学艺术也要反映真实的生活。我倒是希望在真实生活里，有更多禁烟努力的出现，比如从生产、销售和税收等源头上控烟，恐怕比单在黄色小人身上打主意要给力得多。 □麦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