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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乡情

◎广东实验中学 初一(13)班 周稷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09月20日        版次:GA08    作者:周稷

林语堂曾说:“人世间如果有任何事值得我们郑重其事的,不是宗教,也不是学问,而是吃。”

我的记忆开始于广州,却不知将陨落何方。在遥远的过去,我便随父母离开了出生的地方。成都,便成为记忆中遥远的故乡,渐渐地,连最后一点模糊的影子也将淹没在时间的波涛中。

广州的风俗浸透着我们的生活。母亲做的饭菜逐渐失去了辣味、麻味,我知道,她心中的乡情也在慢慢流逝。而我和父亲,也习惯了这种淡淡的味道。

但就是有这么一道菜,名曰“麻婆豆腐”,她放了很多辣椒与花椒。在某一个休息日的中午,她端出来请我们品尝。一闻到那股又辣又麻的香味,我就有点受不了了,但我不愿拂逆她的好意,于是用筷子在豆腐上夹了一小块缺口,放到嘴里胡乱嚼了两口便吞了下去。然而,我感觉并没有任何异味,反而有些好吃。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父亲,只见他一块接一块地把豆腐往嘴里放,吃得不亦乐乎。看到这副场景,我也吃了起来。洁白的豆腐裹了切碎的牛肉、浓浓的酱汁,在筷子间微微颤抖着,显得极为羞涩。浓郁的麻辣香气弥漫在空中。豆腐裹挟着酱汁,似乎随时就会掉落,我赶快将其放入嘴中。麻辣的汁水流进舌尖,触动着每个味蕾,豆腐的清香也掺杂其中,再加上浓郁的肉香,三者构成一种奇妙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久久不能消散。嚼一嚼,浓汁从牙缝中流入喉咙,豆腐软糯,麻而不失清香,味道极佳,偶尔嚼到几块肉,于豆腐的嫩滑中增添几分韧性与香浓。很快,一盘麻婆豆腐被我们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我舔舔嘴上的汁水,感到回味无穷。

望着窗外的暖阳,我突然意识到隐藏在这豆腐中的意味。记忆的匣子打开了,是家乡的味道唤醒了尘封的记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故土,同样的阳光,同样的麻婆豆腐,幼小的我正跟亲戚们聚餐,外祖父那慈祥的微笑,似乎还浮现在眼前,阳光照在我稚嫩的脸上,我嘴里嚼着一小块麻婆豆腐,是啊,一桌人都是那么开心,那么美好……

然而,当天晚上,我们坐飞机前往广州,离开了这份美好。从此,这片天堂被尘封在了记忆的角落。

永远。

真的吗?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母亲的这碗麻婆豆腐,就是对家乡味道的坚守。我更知道,游荡于天地间的蜉蝣终于找到了情感上的寄托,这碗麻婆豆腐就是我心中最浓最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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