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怡
唐 琳
李永春
伍素华
朱 妍
莫晓岚
姚佳丽
罗泳诗
王夏恋
出发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2月11日，他们在一声声“加油”声中，挥别佛山的亲友、同事，踏上荆州的旅程。为了方便穿防护服，女队员们剪了短发。转眼间，已是佛山医疗队驰援荆州的第24天。在24天紧张的日与夜里，是厚重的防护服、是ICU里仪器的报警声、是危急的病患、是漫长的寒冷的夜晚；同时，也有寒夜中回到酒店时温热的饭菜、有患者的连声感谢……南都记者日前采访佛山赴荆州医疗队员，记录他们与疫情赛跑的日子。
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副主任医师林绍怡
疫情过后最想陪陪家人
林绍怡，今年46岁，是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副主任医师，中共党员，在医院党委发出驰援湖北的号召后，他率先向医院党委递交了请战书，如今是佛山市第一批驻湖北荆州医疗队队长。
率先递交请战书，不敢告诉年迈父母
“怕是肯定会怕的，但作为一名医生，你不能因为怕就退缩，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上，这是一名医生的职责和使命。”正是秉持着这种理念，疫情发生以后，林绍怡收到医院党委发出驰援湖北的号召后，第一时间递交了请战书。随后他成为了佛山市第一批驻湖北荆州医疗队队长，于2月11日带领9名队员正式奔赴湖北荆州。
当时，因为害怕年龄大的父母担心，林绍怡并没有把自己要去湖北荆州的事情告诉他们，只告诉了他的妻子。“妻子是一名护士，刚开始也有点顾虑，但很快就理解和支持我。”林绍怡说。
2月12日约零时，佛山市第一批支援湖北医疗队到达了荆州。“当时街上非常安静，没人也没车通行。”这是林绍怡的第一印象。随后，医疗队队员各自去安排好房间休息，作为队长的林绍怡则和其他广东省医疗队队长一起开会，部署第二明天的任务。开完会吃完东西，已是凌晨3点钟。
到了9点半，林绍怡等人开始培训，培训内容包括个人防护培训、医院感染培训等，一直培训到中午1点多，吃完饭已是2点多，简单收拾后，就被分配到荆州区中医院。医院规模较小，有200多张病床，这里收治的主要是轻微病症的病人，他们去的时候有40个左右的病人，去到医院后主要先了解熟悉工作流程和病人情况。
坐下来冷得不得了，特别是晚上
2月13日，林绍怡第一次踏进隔离病房，由于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心中不免有点紧张，但之后他感觉这些病人并没有什么特别，这种顾虑就没有了。而进入病房前，他需要先穿好防护服。“虽然之前培训过，但进入医院后是第一次穿防护服，由于不熟悉加紧张，至少花了半小时，现在好多了。”
4天后，林绍怡等人被分配到重症病人集中点——荆州市中心医院，医院一、二楼用来做重症监护室，1层是最严重的病人，而他们负责1楼。“这时候压力就开始大了。”林绍怡说，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收治了41名重症病人，他们来的第一天就收治了8名重症病人，这些病人都有呼吸困难，身体不能动。
而加上本地和广东医疗队，这里共有8个医疗队，共76个人，排了4个班，轮换人值班，值班则是24小时的，工作强度非常大，为此刚开始有点不适应。
“穿着防护服很难受，没穿过的不知道，完全不透气。衣服穿多了，一动就容易出汗，但穿少了，坐下来后，又冷得不得了，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而口罩加面罩，把脸箍得很紧，呼吸会有点困难，时间长了后，面罩就雾花了，看不到东西，其他医疗队的一两个护士因为不适应直接就吐了。”林绍怡说，医院也重视个人的身体状况，要求如果真的顶不住要主动说，先让出去透透气。
让林绍怡感动的是，队员的精神面貌都很好，比较积极，“虽然队员来自不同医院，但他们都有种使命感，工作状态很好，短短几天就熟悉和开展工作，非常了不起。”
此外，他还对护士任劳任怨护理病人的行为表示感动。“病人都是没有家人照顾的，比较焦虑，护士一天6个班，一班连续4个小时，病人动不了，给病人喂饭、上厕所等都需要护士去护理，平时没什么，但是护士穿着防护服去做非常难，然而护士们毫无怨言。”
林绍怡说，目前，荆州市连续3天没有新发病例，病人也少了很多，2楼也清空了，而病人少了，他们工作稍微轻松了一点，“疫情过去后，我希望能早点回去，陪陪家人。”
南海区人民医院感染科副主任医师李永春
看到患者病情好转，是抗疫最开心的时刻
“医院—酒店—医院”出征湖北荆州的近一个月，作为佛山市首批驰援荆州的医疗队队员，南海区人民医院感染科副主任医师李永春在两点一线中度过。他驻守的荆州市中心医院ICU病区专门收治新冠肺炎重症及危重症病人，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与死神抢人”。
每当有患者转出ICU或痊愈，便是他最开心的时刻。“只有治好病人，我们来这里才有意义。”
老太太摘掉呼吸机，要请他吃小龙虾
脱掉防护服，镜子前面映出一个人影，脸上布满口罩压出沟沟壑壑，加上略显疲惫的眼神和胶成一簇簇的头发，非常熟悉又略带陌生，那是李永春最近看见自己最多的模样。
自2月11日奔赴荆州前线，已经有20多天。作为佛山市第三批驰援湖北医疗队、也是首批驰援荆州的医疗队队员，李永春驻守的荆州市中心医院是当地大型的综合性三甲医院，也是重症、危重症新冠肺炎的主要收治医院。这里病区分成两个片区，感染科主要收治普通病人，李永春所在的ICU收治重症及危重症病人。
每当一个病人痊愈，他就觉得多一分喜悦。不久前，一位老太太经过团队精心治疗病情好转了，终于摘掉了呼吸机。“当天查房的时候。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她家是养小龙虾的，出院了要请我们吃小龙虾，这是我来湖北最开心的时刻了。”
在前线的日子，每天都是在和时间赛跑。按照排班表，每隔三天李永春需要值一个24小时的班。“基本上是从早上7点半到第二天中午12点左右。”值班也是考验体力的时候，科室两台ECMO和有创、无创呼吸机昼夜不停，李永春基本没有完整时间睡觉，累的时候坐在凳子上都能睡着。除了日常上班，李永春还要参加指挥部定时及不定时安排的远程会诊、病例讨论、教学等任务。
新的团队、新的电脑操作系统和新的工作模式，都需要迅速学习与磨合。每天下班回到酒店，李永春都需要查阅资料、研究病例和学习最新指南，寻找最适合每个病患的个体化方法，为病人的康复争取宝贵的时间。虽然每天都在“连轴转”，但看到病患情况一天天变好，他又感觉所有的艰辛都值得。“只有治好病人，我们来这里才有意义。”
前线医院煲上了广东老火靓汤
刚开始到湖北荆州时，大雪和低温天气、辛辣的饮食、不通的语言等方面，给包括李永春在内的广东医疗队员的生活带来了考验。“一开始不太习惯，有些同事还拉肚子。”李永春说。
让他倍感温暖的是当地区府、医院、酒店的照顾。“从伙食、洗衣服、取暖以及卫生等方方面面，我们都得到了细致的照顾。”因为天气冷，加上酒店房间因为朝向问题见不到阳光，晚上特别冷，难以入睡，当地火速给他们送来油灯、电热毯等各种生活物品。
部分队员水土不服，饮食不调，医院甚至聘请了会做粤菜的厨师，在食堂风风火火地煲上了老火靓汤，佛山后方也充分保障了他们各种生活及医疗物资供应。“让我们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永春告诉南都记者，经此一疫，也让他感觉到生命如此脆弱，从而更加珍惜生命，珍惜亲情。看见平常著名的旅游景点如今却显得十分冷清，他最大的期盼是大家的生活能早日回归正常。“这样就可以跟家人出去旅游，玩一下，钓钓鱼、打打球，不用戴口罩。”
这是李永春的期盼，也是他和一线团队为之努力的方向。
暨南大学附属顺德医院护师朱妍
患者担心老父亲无人照顾大哭，她用心安慰
“阿姨，慢慢来，别呛着。”“只要你好好努力，早点康复回家，才能好好照顾家人啊！”暨南大学附属顺德医院感染科护师朱妍，是佛山驰援湖北荆州的医疗队员之一。30岁的她是内蒙古人，性格坦率、干脆、认真，有着10年呼吸内科和感染科临床护理经验。驰援荆州，从初入ICU的紧张与忐忑，到熟练使用各种设备、安慰患者，她一直在疫情的最前线奋战着。
护理之外，还承担病区清洁工作
2月11日晚10点，飞机在湖北宜昌机场落地，佛山市第三批医疗队队员随即转乘大巴，直奔荆州。在酒店安置行李，吃过饭，时间已过凌晨1点。朱妍将行李收拾完毕，入睡时已是凌晨3点。次日9点半，队员们准时开始进行防护与消毒隔离训练。由于朱妍一直在感染科工作，更熟知防护服使用，所以她第一个向大家示范防护服隔离衣的穿脱方法。
荆州市荆州区中医院，是佛山医疗队起初支援的医院。接下来几日，气温骤降，2月15日一早起来时，气温已降至零摄氏度以下，天还未完全亮，空中飘着雨夹雪，朱妍裹紧军大衣，坐上接送车到医院，和同组的1997年出生的护士一起互相帮助穿好防护服，检查无误后进入病区。
她们随后与夜班护士交接查房，核对药物治疗等工作流程。朱妍说，因疫情原因，医院没有清洁人员，她们要承担病区的清洁工作。当时气温仅零摄氏度，经过一个小时的清洁工作后，包裹在层层隔离衣内的她们，早已被汗水浸湿。
随后同医生一起查房，以保证对每个病人的症状病情了如指掌。查房结束，她们开始为患者输液、测量生命体征。在给第42床的一位大叔量体温时，这位大叔说，“太感谢你们的帮助了，今天下雪了，你们应该很冷吧。”短短的几句话，让朱妍心里很温暖。到中午时，她为住院病人派发午饭、指导服药后，这一班的工作完成。
用生理盐水瓶临时替代水杯
到荆州一个星期后，朱妍收到通知，因荆州市中心医院新开放重症监护中心（ICU），她们被紧急分配到中心医院的ICU。朱妍这天上早班，早上8点到下午1点。为让夜班同事早点下班，她们需提前一小时到医院。
“刚走到监护室门口，就可以听见里面各种仪器滴滴的报警声。说实话，那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朱妍坦言。她所在的组，3位组员负责5个病人，1个气管插管病人和4个使用无创呼吸机的病人。几人简单沟通后，由一人负责插管病人，另外两人各负责两位病人。朱妍与另一位组员一起帮负责插管的队员穿戴好正压防护头罩后，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交班查房后，朱妍开始给病人喂早餐、喂药。7床的阿姨是前一天晚上从其他医院转院来的，由于时间仓促，没有准备生活用品，连水杯也没有。朱妍想到一个办法，用干净的生理盐水瓶当做临时水杯，因病房里只有开水，她就用蒸馏水兑成适合的温度，一口一口喂给阿姨喝。尽管阿姨呼吸有些急促，还是不停地对她说“谢谢你，谢谢你！”
为方便阿姨穿戴无创呼吸机的面罩，没有橡皮筋，朱妍用稍细的止血带帮她把头发扎起来，调整好面罩，让她舒服一些。经过医护人员处理，这位阿姨的呼吸慢慢平顺了。
ICU的工作紧张而忙碌，因为穿戴了防护物品，简单活动后，她就会有些气喘。这位阿姨在旁边不停地说，“姑娘，你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蛮辛苦啊。”这让朱妍有些感动。在ICU工作的首日，她上班5个小时，熟悉了设施和设备，可以独立完成移动护理工作站和电子病历的记录，熟练地为患者进行密闭式吸痰，使用无创呼吸机等仪器设备。
“希望患者出院时，等待他们的是明媚的阳光”
令朱妍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位男病患。当时中午她快下班时，3床的男病患开始大哭，说他想老父亲，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朱妍安慰他说，社区会有工作人员负责照顾，让他安心治疗。“一想到我如果不在了父亲该怎么办？我还没有小孩。”说到此，男患者又开始痛哭起来。“只要你好好努力，早点康复回家，才能好好照顾家人。”安慰后，患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来，这位患者复查指标稳定，已转到普通重症病房。
3月2日，本来是晚上8点下班，安顿好病患，下班时已是晚上九点。回到酒店，接近九点半，酒店前台看见她们回来，忙过来帮消毒，对她们说，“今天这么晚下班，辛苦了，看到你们没回来，所以给你们留了晚饭，快去吃饭吧。”这让朱妍内心感到特别温暖。她说，希望天气快点好起来，患者们出院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春天里明媚的阳光。
支援荆州队员名单
林绍怡
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 副主任医师
唐 琳
禅城区中心医院 副主任医师
张兴钦
佛山市中医院 主治医师
李永春
佛山市南海区人民医院 副主任医师
伍素华
暨南大学附属口腔医院 主管护师
朱 妍
暨南大学附属顺德医院 护师
莫晓岚
禅城区中心医院 护师
姚佳丽
广东省人民医院南海医院 护师
罗泳诗
广东省人民医院南海医院 护师
王夏恋
佛山市南海区第四人民医院 主管护师
统筹：南都记者 刘军艳
采写：南都记者 洪诗敏 陈飞龙 刘军艳
摄影：南都特派记者 陈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