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年相比，今年春节假期的朋友圈，少了人们周游列国的“观光打卡照”。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从1月23日起，佛山各家旅行社陆续暂停各类国内游、出境团队旅游活动，在线平台暂停销售“机票+酒店”旅游产品。
在传统旅游旺季，“停摆”了一个月的佛山旅行社至今仍未全面复工，还面临着多重资金压力。回望过去一个月，从行业协会发布不裁员倡议到导游试水微商销售农产品，从旅游主管部门暂退质保金到各区出台补贴扶持政策，整个行业都在携手共度时艰。
南都记者近日采访多家佛山本地旅行社，业内普遍认为在5、6月旅游业务会迎来一轮“爆发期”，在等待爆发的几个月里，行业除了“苦练内功”，也期待得到更多实质性的政策帮扶。
承诺不裁员
导游变“微商”卖农产品
“现摘连州菜心，又嫩又甜，快递到家门口，9元一斤。”
“广宁番薯干，软糯香甜，下单即快递。”
今年春节，不少昔日忙碌奔波于国内外带团的导游们都变成了朋友圈里的“微商”，销售省内各地市的特色农产品。带队出境团的导游覃小姐说，疫情期间，团队全部停了，虽然企业明确不会裁员，但收入减少，只能试水微商谋求一些出路。
2月15日，佛山市旅游协会、佛山市旅行社协会联同65家会员单位共同发表宣言：尽管旅行社企业在此次疫情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经济损失惨重，但我们坚决不裁退员工，企业员工是行业复工复产的生力军，是重振旅游业雄风的宝贵人才。
“佛山是省内较早做出这样表态的，那么多旅行社能够作出这样的承诺是花了很大勇气的，毕竟行业前景未明朗，政府扶持办法也未出，旅行社顶住了巨大压力。”佛山市旅行社协会会长陈松晖表示，截至目前，佛山旅行社的门店仍未复业，部分企业的后勤部门采取网上办公的方式。
佛山南之旅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下称“南之旅”）是参与发表“不裁员宣言”的旅行社之一，该公司副总经理老海怡介绍，员工工资的构成是基本底薪加提成，在没有业绩的情况下对员工收入有较大影响。公司的计调部门与其他地接社对接特产资源，然后让员工通过朋友圈进行推广，“这些都不是以公司的名义进行，但我们会体谅他们现阶段的不易”。
资金压力大
数百万预付款未能收回
“我们承诺了不裁员，就意味着在行业复苏以前我们需要维持人力成本，承担更大的资金压力。”佛山国旅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下称佛山国旅）总经理邵建成介绍，公司有员工约100多人，并有20多家门店，每个月光是人工和店铺租金就需要花费上百万元。
更让旅行社头痛的，还有预付款而带来的现金流问题。陈松晖表示，春节是旅游旺季，出境游产品都需要预付航空公司、邮轮公司、景区、酒店、地接社等企业的费用，才能保证预留产品和服务，“这些预付款能退回多少，什么时候能退回都不知道，还需要一个沟通和核算过程”。
邵建成对此表示认同，以佛山国旅为例，今年春节假期收客2000多人，预付出去的费用就高达千万元，其中出境部分有600多万元，“国内的费用有望退回，但出境游的预付费用能否退回实在不明朗”。
此外，业内还正面临着“退款潮”的威胁。采访中，多家旅行社都表示，虽然目前未正式复工，但员工在家办公积极处理顾客关于退款的咨询，部分旅行社也在内部形成了一套退团退款的方案。
在广州，截至2月15日，旅游投诉已达4879宗，较往年同期增长近10倍。投诉解决难点主要集中在旅行社退团退费问题上，主要原因是出境游的境外机票、酒店等预缴费用，涉及到境外国家和地区的法律法规，退还难度大、手续多、程序复杂，与游客的期望差距大，难以达成一致。
佛山虽然未有公布相关的统计数字，但业内仍然担心如果大量顾客在短期内集中退款，旅行社无疑“雪上加霜”。“我们当然希望政府能够给行业一些指引，也给市民一些呼吁，让旅行社能够适当延长给顾客的退款时间，缓解目前的资金压力。”陈松晖建议。
出台扶持政策
为旅行社缓解部分压力
事实上，早在2月11日，佛山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就发布《佛山市文化广电旅游体育局转发关于暂退部分旅游服务质量保证金支持旅行社应对经营困难的通知》（下称《通知》），支持旅行社积极应对当前困难。此次暂退范围涉及全市131家旅行社，暂退标准为现有缴纳数额的80%，暂退的款项可在2022年2月5日前交还。
这无疑是给了旅行社一个“喘气”的机会。截至2月18日，南之旅、佛山国旅等9家旅行社成为首批获旅游质保金的企业，总计金额424.5万元，均已拨付到位。而更多的旅行社正在申请流程中。
佛山市旅游协会会长、佛山中旅总经理叶汉彬也表示，此次政策对提振市场信心尤为重要，暂退的保证金数额虽不算大，但是对于一些中小型旅行社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老海怡对此表示认同。
暂退质保金的政策确实减轻了当前的资金压力，加上公司租用的是政府物业，能够获得租金减免和补贴，这样就保障了充足流动资金，“损失是会有，但是我们还不至于太担忧”。
而对于邵建成来说，他的企业获退56万元质保金，数额并不大，能解决企业的部分燃眉之急，能够暂时稳定员工，保障他们的工资收入，但更多的资金缺口还需要依靠银行商业贷款来填补。“我们亟待政府能够出实质性帮助企业的扶持政策。”邵建成说，比如提供免息贷款或其他补贴。
事实上，近期南海、顺德、三水都出台了针对旅游产业的补贴政策：顺德区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具有出境游业务的旅行社，根据2019年度的累计纳税额能够得到最高不超过80万元的补贴；南海区对达到规上（限上）规模的旅行社按其向税务部门申报的2019年第一季度营业收入的10%给予补助，并按年度营业收入规模设置封顶额度，具体细则将在近期公布；三水区对区内注册的旅行社按向税务部门申报的2019年第一季度营业收入10%给予一次性补贴，共有8家旅行社符合扶持条件。而截至目前，禅城、高明两区仍未出台相关扶持政策。
此外，陈松晖认为，对旅行社而言，政府能够看到企业的难处给予支持是好事，但目前各区出台的政策补贴幅度不一，也让行业内部有些争议，为什么不能有统一的帮扶标准呢？
苦练内功
期待行业爆发期
“政府有扶持政策就很好了，但单靠政策还未必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企业还是要自己想办法。”顺之旅董事副总经理麦添棠表示，80万元的补贴只够企业一个月的成本开支，目前仍难估计旅游业何时能复苏，幸好企业一直有居安思危的措施，在年前疫情大规模暴发前，董事们已经做好相应的资金储备。“因为疫情，现在大家的旅游需求和消费都是压抑状态，我们在经历‘寒冬’，但相信会迎来‘爆发期’。”麦添棠认为。
对于“爆发期”，业界普遍持有乐观的态度，参照2003年非典期间对旅游业的影响来看，佛山旅游业有望5、6月就会迎来复苏，并进入“爆发期”。麦添棠预期，省内线路或周边省份的联游线路会率先旺起来。陈松晖则表示，一些亲近自然、游山玩水的线路也会备受欢迎。为了吸引客源，旅行社推出的产品或许会有一波价格低谷。
“现在也只能做一些前期策划，实质性的运作都不能动，所以还是要利用这段时间练好内功，做好人员培训。”老海怡说，按照计划，今年三四月份就是主打人员培训和内部考试的，现在正好利用了这段时间。而佛山国旅、顺之旅等旅行社也在积极组织网上培训和维护客户关系，为“爆发期”做好准备。
采写：南都记者 关婉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