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写作”与“青年成长”研讨会现场。
日前,由深圳职业技术学院职业技术教育学院主办,深圳市作家协会协办的“非虚构写作”与“青年成长”暨首届“深职非虚构工作坊”实践回顾研讨会在深圳举行。
深圳这片热土,作为非虚构写作的现场产出过众多优秀的非虚构文学作品,由非虚构写作代表性作家黄灯召集的此次研讨会,集聚了国内30多位非虚构写作者、高校非虚构写作教学与研究实践者、学者、编辑等,就非虚构文学的界定、非虚构写作课程实践、个体经验与“非虚构写作”、非虚构写作如何介入现实等问题展开了热烈探讨。研讨会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开展,在持续一天的研讨中,关于非虚构写作与教学的当下实践得以鲜活展现,非虚构写作的时代语境与意义得以清晰呈现。
“深职非虚构工作坊”成为检验非虚构写作教学的样本
深圳是一个不缺乏非虚构写作素材的文学现场,在过往的40多年中,深圳曾有众多的非虚构文学作品产生,2020年海天出版社出版的深圳新文学大系丛书就设有“非虚构写作”卷,厚达450多页的选本,展现的只是深圳非虚构写作的一些重要片断。
2019年,黄灯教授从广州来到深圳,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职业技术教育学院王汝志院长的话讲是“作为高层次人才‘下嫁’到深职院”。此前,黄灯因非虚构作品《一个农村儿媳眼中的乡村图景》成为现象级网文,引发全国性的关注,之后出版《大地上的亲人》一书,受业界广泛赞誉,如果说近年来选两个作家作为非虚构写作的代表,很多人会作出这样的判断:“北有梁鸿,南有黄灯”。2020年8月,黄灯出版《我的二本学生》。王汝志用“横空出世,旋即在全国引起非常大的轰动”来形容该书的影响。王汝志的表述并未夸张,《我的二本学生》确实是又一本现象级的图书,引起的话语讨论至今未散,黄灯也因此破圈,带领她的学生,成为“十三邀”节目的嘉宾。
作为非虚构写作标杆性的作家,黄灯的到来,无疑为深圳的非虚构写作注入了新的力量,也让深职院成为非虚构写作的教学实践基地。王汝志这样评价黄灯带给学生的影响:“我们通过这本书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黄灯,她像一个温暖的姐姐,去体验学生的体验,去感受学生的感受,她像一盏穿越黑暗的明灯,努力拨开学生成长道路上的重重迷雾。”“《我的二本学生》让全社会更为深入地了解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的魅力。那么创办一个‘非虚构工作坊’,成为人文教研室青年才俊的共同目标。”
在这样的背景下,“深职非虚构工作坊”成为一个检验非虚构写作教学的样本,也是此次研讨会的起因。作为本次研讨会的召集人,黄灯讲述了为什么会将“非虚构写作”与“青年成长”两个话题并置在一起的内因:“如何帮助年轻人建立力量感:不能总是在空洞的符号中漂,不能总是让他们受制于外在的评价体系,应该引导他们看到自己。为什么我要教大家非虚构写作,因为非虚构写作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要我们去观察身边的东西,为什么要去观察身边的东西?因为观察了身边的东西才能够真正帮助我们实实在在的成长。我们如果只是单纯的读书,其实是没有用的,读书学到的东西是死东西。你们去观察在日常生活里面,一个从劳动中历练出来的人,他的骨子里面是有谦卑和勤勉的,他不会自高自大的,他不会看不起人的,他会天然的懂得尊重人。让他们有一点点时间看到自己,让他们发现自己内在的生命力量。”
先别做理论建构,要尊重活泼的写作生态
近十年,非虚构写作是备受文学界关注的热点。但其概念也一直难以厘清,理论建构更是存在诸多难点,包括众多非虚构写作者对“非虚构”如何为继也存在着很多疑问。
研讨会上,作家袁凌首先对“非虚构写作”这一概念的有效性发问,他强调“非虚构写作”需要注重文学性,需要提出一个非虚构文学的概念,有没有独立的文学性,有没有独立的文学价值,是衡量“非虚构写作”的一个标尺。
作家王威廉认为,非虚构的魅力,就是会随着一个人的成长,重要性会越来越变大,因为我们知道,人跟世界的相遇,必须要有一种现实的坐标来进行一种校正。回归到非虚构概念的诞生语境,非虚构的诞生,它主要不是针对于虚构作品,主要还是针对于传统的报告文学作品。非虚构作品的诞生,它就是恰恰把视角下降到民间视角,甚至下降到个体化的视角,然后让我们这个本来就是纷繁多变的世界,有了一种表达的出口和渠道,这也是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媒体变化,技术的发展和变化的回应。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媒体本身,每个人都有一个朋友圈,这朋友圈实际上就是你自己的一个小媒体,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每个人都在表达,我们特别需要去呈现一个世界,所以这个时代,他需要这样的一种非虚构写作。非虚构写作能在当下,提供更多的声音,这就是他最至关重要的意义。
评论家李德南提出了,非虚构的理论建构难点问题,他表示,非虚构的意义可能更多是在写作的实践引伸,在于他在写作上所带来的这种开放性,所以我觉得我们也不妨化繁为简,就是不对非虚构做太多的建议,把它当做一个目前有效的写作路径。
深圳大学教授谢晓霞指出,非虚构写作与新文学现实主义的传统有着很大的关联。非虚构写作强调是每个个体表达的权利和在场,这也是当下我觉得非虚构写作一个巨大的生命力,就是我们都是有表达的权利的,我们都是在场的,我们都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么在这里,就是一方面是看见,就是我要被人看见,另一方面,我不光要被人看见,我还要表达,这是他的一个变化。在艺术探索层新文学的现实主义强调经验的真实。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张克教授就杂文与非虚构写作之间的异同展开论述,他表示,非虚构写作面临的理论问题,其实跟当年杂文面临的那种所谓理论建构之难是同构的,所以“真的不要再建构了,先尊重这个活泼的写作生态是比较好的。”
“非虚构写作”让小人物的生活重回大众视野
作为在深圳推动非虚构写作的一个重要代表,睦邻文学奖发起人黄东和表示,“非虚构写作的功能就是促进人的成长,一个人不断地写自己,不断地分析自己,不断地去表达自己,我想到了一句话,你把自己写成什么样,自己就能活成什么样,你在什么层面看到自己,你就能在什么层面上成就自己。”
暨南大学教授、评论家申霞艳认为,非虚构的慢慢兴起,就是重新建立我们的现实生活。今天,我们其实有一些作品是叫非虚构小说,也就是说大家已经对小说的无力感,和对非虚构的这种限制有着同样的感受,渴望做进一步的突破,所以就会创造一种叫做非虚构小说这样的文体,我觉得我们可能都不必在虚构、小说这样的一些字眼上纠缠,我们只就说这个命名在当今还有它的活力的时候,去做尽可能多的实践,就是至少非虚构的作品,它让我们的眼睛完全地从诗与远方重新回到了一个真实的附近,我们对周遭的这种亲密的小世界的重新阐释,让小人物的生活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南方科技大学教师杨果表示,非虚构应该就是一次非常好的转向民间的,重新激活文学的契机。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谢湘南
声音
为什么我要教大家非虚构写作?因为非虚构写作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要我们去观察身边的东西,为什么要去观察身边的东西?因为观察了身边的东西才能够真正帮助我们实实在在地成长。
——作家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