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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岁的老柯看起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花甲老人的那种迟暮感。殊不知，他还曾是一位罹患复发、难治性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患者。因为白血病化疗无效，2019年，他参加了南方医科大学李玉华教授团队当时正在开展的肿瘤免疫治疗技术——CAR-T细胞联合肿瘤DC疫苗的临床研究，并获得治愈。
在日前举行的第六届珠江医院CAR-T病友交流会上，类似老柯这样完全被治愈，正常回归家庭工作的患者越来越多。广东省医师协会血液科医师分会、南方医科大学血液科主任李玉华教授告诉南都记者，她正汇聚全省乃至全国多中心专家的力量，力争将CAR-T这一疗效确切的抗癌手段更及时地在一线治疗应用。
成人急性白血病
一度缺乏有效治疗手段
白血病、淋巴瘤和多发性骨髓瘤是血液淋巴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老柯就是白血病患者，其在老家接受了两期化疗后，未能达到完全缓解，并且化疗期间出现了严重的感染，差点丧命。李玉华教授告诉南都记者，此类患者在化疗抵抗或复发后往往预后很差，生活质量极低。统计数据显示，该群体的中位生存期仅为2-6个月时间。“在CAR-T获批应用于临床前，该群体的临床治疗还非常欠缺有效的治疗手段。即便运用了医疗成本、社会成本极大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段，其复发率风险依然较高。”
老柯不幸患病时，李玉华教授正牵头实施CAR-T细胞用于成人白血病领域治疗的临床研究，并幸运入组该临床研究。专家团队为其进行了科学的评估和相关检查，并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完成了个性化CAR-T细胞制备、回输。
“完成回输一个来月，其间经历了一次有惊无险的高热反应期后，我的状态越来越好。”老柯告诉南都记者，随后历次随访检查，都没有再发现那些可恶的肿瘤细胞，整个人的状态也越来越好，迄今已经有五年多时间。
因为CAR-T在血液肿瘤的显著疗效，我国陆续批准了多款CAR-T产品用于治疗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B细胞淋巴瘤、多发性骨髓瘤。
去年11月，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款适应症为成人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的CAR-T产品——源瑞达(纳基奥仑赛注射液)正式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批准上市。至今已经在全国多家血液肿瘤中心进行较大范围的应用，越来越多的复发、难治性白血病患者正在从中获益。
精准预判疾病走向
CAR-T使用疗效还将提高
李玉华教授告诉南都记者，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血液科团队从2015年开始进行CAR-T的相关科研和临床实践。在将近10年时间里，累计为超300例血液淋巴系统恶性肿瘤患者完成了CAR-T细胞治疗。
“从临床研究数据来看，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患者经CAR-T治疗可获得超80%的完全缓解率，如果联合我们中心独立研发的白血病疫苗，患者的缓解率可接近90%。”李玉华教授说。
该中心应用CAR-T细胞在治疗恶性淋巴瘤方面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超过50%的复发难治性患者达到完全缓解。“我们这个领域的完全缓解，是指病人在接受CAR-T回输后三个月内，通过骨髓检查或/和影像学检查等检测收到检测肿瘤细胞。”
从5年生存率这一恶性肿瘤治疗领域的核心治愈指标来看，经过CAR-T治疗的恶性淋巴瘤患者的该项指标目前约为40%。
李玉华教授目前正致力于推进其能够更为早期应用，并建立一套科学的评估体系。
焦点
炎症因子风暴越来越可控
CAR-T能够被人们熟知，离不开12年前全球首例接受CAR-T治疗并成功治愈白血病的小患者Emily。至今，这个曾多次复发且一度濒死的重症患者，已经连续无癌存活超过10年以上。但在其试验性应用CAR-T治疗白血病期间，药物对其免疫系统的充分调动也一度带来了另一大副反应——疯狂的全身炎症因子风暴。持续高热一度要了小姑娘的命。
直到现在，CAR-T治疗期间仍有一定概率发生全身炎症因子风暴。但随着临床实践的不断经验总结，类似严重的炎症因子风暴发生概率已经下降到10%-20%甚至以下，而且越来越可控。“我们中心超300例应用病例中，因炎症因子风暴造成悲剧性结果的概率极低。”
李玉华教授告诉南都记者，CAR-T目前在血液淋巴系统的非实体恶性肿瘤治疗领域的效果是愈发确切的。其作为“广谱抗癌药物”，在不少实体恶性肿瘤的临床研究上得到突破，“比如恶性脑胶质瘤，在运用了CAR-T后的有效率明显提高。”
现在困扰CAR-T在临床应用的最主要瓶颈在于价格。“好消息是越来越多的国产同类产品在推进上市前的临床试验，除了单一靶点的CAR-T，双靶点CAR-T产品也将陆续上市。”
知多D
CAR-T疗法，就是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免疫疗法，这是一种治疗肿瘤的新型精准靶向疗法。T细胞也叫T淋巴细胞，是人体白细胞的一种，作用相当于人体内的“战士”，能够抵御和消灭“敌人”如感染、肿瘤、外来异物等。在实验室，技术人员通过基因工程技术，将T细胞激活，并装上定位导航装置CAR(肿瘤嵌合抗原受体)，将T细胞这个普通“战士”改造成“超级战士”，即CAR-T细胞，高效地杀灭肿瘤细胞，从而达到治疗恶性肿瘤的目的。
采写:南都记者 王道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