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20日，牧原集团开放日，第十八届养猪节共创共享论坛在河南南阳召开。论坛结束后，一张“互不挖人公约”的图片在业内传开并引发热议。
温氏食品集团等被约谈。
7月31日下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下称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依据《反垄断法》和《禁止垄断协议规定》有关规定，约谈牧原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牧原)、温氏食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温氏)、双胞胎(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双胞胎)、正大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正大)等四家生猪养殖企业。
该消息一出随即引起市场关注，31日傍晚，上述四家猪企的联合声明道出了被约谈的原因。南都湾财社记者从联合声明中留意到，这四家猪企曾联合发布的“互不挖人公约”(下称公约)是相关企业被约谈的直接原因。
约谈期间，市场监管总局认为，该公约有违《反垄断法》精神，不利于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监管部门要求，上述四家企业要高度重视“公约”存在的问题，切实增强责任意识，坚持依法合规经营。一是立即采取有效措施，主动抓好整改，消除行为危害后果，规范自身经营行为。二是深刻吸取教训，对照《反垄断法》及配套规定排查反垄断合规风险，全面自查自纠。三是加强合规管理，完善合规制度建设，切实提升反垄断合规意识和能力。
企业方称，公约其中部分表述表意不当，有违《反垄断法》精神，因此上述四家企业联合声明，撤销相关公约。
据南都湾财社记者了解，上述四家企业不惜冒违规风险倡议“互不挖人”，或源于行业人才短缺及工资薪酬等问题，除了制定公约外，相关企业还采取了各种方式进行“留人”。
A 挖人源于行业薪酬无竞争力?牧原、温氏人均年收入约10万
据南都湾财社记者了解，上述倡议源于今年6月20日由牧原集团举办的第十八届养猪节共创共享论坛上，在该论坛尾声，牧原集团、温氏集团、双胞胎和正大投资签署“互不挖人公约”，主要是向行业发出倡议，旨在尊重行业秩序，打造商业文明。
南都湾财社记者从部分流出的图片中注意到，相关倡议的具体内容为:“为减少内卷，文明发展，我倡议:不挖人，不拆台。如有违约，加倍反制”。
上述四家养猪企业提出“互不挖人”，也是行业专业人才短缺的体现。据部分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养猪业涉及养猪户1800万户，但专业的养殖工人约500万人，兽医和技术员接近100万人，专业人才比例占所有养殖人数的三分之一。市场对养猪的专业人才需求量较大。
7月31日傍晚，南都湾财社记者在某招聘平台上以“养猪”为关键词搜索(范围等不限)，养猪企业对技术员的招聘需求大，而在薪酬方面，相关技术员薪酬(月薪)在5000元/月至1.5万元/月不等。目前主要招聘的公司主要为东方希望、山西正能农牧及光明农牧等。南都湾财社记者还发现，在技术员之外，管理人员职位也是较为稀缺，其中部分企业还开出年薪约百万元的岗位。
不过，与上市公司员工薪酬对比，在未计入员工持股、股权激励以及目前养猪期间“与世隔绝”(为防止非洲猪瘟)等因素影响，社会其他养猪企业“挖人”工资存在一定竞争力。
在员工工资上，牧原股份2022年该公司在职生产人员+技术人员(或包含研发人员)为127098人，而生猪养殖成本中，发放的职工薪酬为113.52亿元，计算后每一名生产或技术员工的人均年收入为89318.59元，若以薪酬支出总额(支付给职工以及为职工支付的现金+【报告期初应付职工薪酬+报告期末应付职工薪酬】/2)，除去该公司员工总数(140403人，包含管理层)来计算，牧原股份员工的人均年收入为116970.17元。
而温氏股份方面，同样以2022年年报为例，该公司并未具体披露养猪一线人员薪酬总额，但从薪酬支出总额除去公司员工总数(58524人，包含管理层)计算，温氏股份员工的人均年收入为107613.56元。
B 防止挖人除了发“违规”公约 多家猪企留人“各显神通”
养猪企业“防止”挖人，在薪酬体系固定的情况下，发出涉嫌违反《反垄断法》的倡议有“无奈之举”的意味，但除此之外，养猪企业也采取部分措施，留住相关专业人才。
就温氏股份方面，该公司今年2月就曾对外表示，过去几年，公司通过多种薪酬方案和激励方式，努力留住干部骨干人才，如开展多期股权激励计划，“在行业低谷期保障干部员工获得合理收入，促进干部员工与公司共成长”。
而在行业中被称为“被挖人挖得最厉害”“坚持不从行业挖人”的牧原股份，其“留人方式”则更多是遵循“多劳多得”。
今年5月的业绩说明会上，牧原股份董事长秦英林表示:“公司遵循‘谁创造谁收益，先创造先收益，多创造多收益’的激励原则，推行全面薪酬制度，通过工资、奖金、培训学习、晋升以及荣誉、福利等激发全员努力拼搏，助力员工实现人生价值”。
另外南都湾财社记者也注意到，包括新希望、大北农等养猪企业，同样对人才流失有相应的应对机制，大北农方面主要采取期权等方式留人，新希望则是通过扩大招聘面和加速人才培养等，防止人员过度流失。
C “头痛”的不只留人 上半年猪企或大面积亏损
不过，对于养猪企业而言，业绩的持续低迷或比留住人才更具有紧迫性。
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受生猪价格持续低迷影响，上市猪企上半年“成绩单”堪称惨淡。其中，新希望上半年预亏27.9亿元至29.9亿元；*ST正邦预亏18亿元至20亿元；上半年出栏量超过3000万头的牧原股份，预计亏损25.5亿元至32.5亿元。从披露的亏损原因来看，主要是市场消费不振，猪价整体处于低位。
不过进入今年三季度，生猪均价仍走势低迷。根据农业农村部相关数据，截至7月15日，全国生猪均价为13.92元/公斤，15公斤仔猪价格和50公斤二元母猪价格分别为470元/头和1589元/头，已连续下降7周和6周。
业界分析认为，生猪价格持续低位运行，主要因为阶段性供大于求。但有行业人士乐观表示，随着秋冬季节消费旺季的到来，价格有望逐步回升，养殖收益将有所改善。
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大面积亏损的情况下，企业仍按照产能进行生产乃至扩产，或主要为布局和迎接新一轮的上升周期，有行业人士称，即使猪价持续低迷，但没有亏到现金成本，“企业仍旧会按照计划稳产”。
对于今年上半年养猪企业取得怎样的成绩，南都湾财社记者将持续关注。
南都·湾财社记者 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