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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教师何志森谈村园改造

村园变身“白富美” 不应局限于经济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09月02日        版次:EA04    作者:夏嘉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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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败破旧的厂房,横七竖八的线网、低端低效的产业……这是不少人对村级工业园的印象。但自从广州开展村级工业园整治以来,不少村级工业园实现“华丽转身”成为创意园区,“脏乱差”的村园变身“白富美”的网红打卡地。

村级工业园成为创意园有何利弊?如何理解“活化利用”这个概念?日前,南都记者专访了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教师、Mapping工作坊发起人何志森。

村园活化利用不仅限于经济范畴

南都:在广州,不少村级工业园经过改造成为了创意园,成为城中热门的“网红打卡地”,你怎么看待这种村园改造模式?

何志森:广州现在有很多类似做法的改造项目。如果单从经济上来说,它确实有效,至少这些闲置衰败的空间重新被改造、活化,为周边村民提供了一些工作机会,为城市的经济上带来增收。毋庸置疑,它是有意义的。

但对于村级工业园的改造,我们不能只谈经济。现有很多工业园改造都向着一种趋势发展:为网红经济服务。比如我家附近原先就有一片旧厂房群,现在所有厂房的墙壁都粉刷上了白色,换上了有设计感的窗户,墙上画了涂鸦,安放了几个艺术装置,引进各种网红店,摇身一变成了网红打卡点、一个所谓的创意园区。然而,它们跟周边村民和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联系,是一种悬浮的共存关系,内在缺少跟周边村子、村民的共存和依赖。

南都:你觉得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何志森:很多时候我们对厂房改造的惯性思维就是“穿衣戴帽”。我觉得现有的一些旧改在城市的快速转型中,缺失关注社会、关注普通人、关注周遭大小的事物。一些城中村或者工业园改造是房产开发商在主导,他们不是村民,不生活在村子里,根本不理解村子的文化脉络和文化传统,怎么能对这个村子产生感情?他们的目标就是说服村民拿出房子,快速改造好租出去,收回成本获利,本地居民在整个改造过程中处于“失语”状态。

以对场地最小介入获取最大利益

南都:那你觉得应该怎样理解“活化”?

何志森:我觉得不要只从经济范畴去理解。现有村级工业园的改造在经济上更多是提升收益。能否从根本上盘活其承载的经济形态,这当中还有继续发展的提升空间。我觉得活化更多是唤醒和激活每个个体之间的社会关系和集体意识,最终其实就是个体角色的活化,让村民真正成为村子的主人,成为创造各种价值的主体,而不是卑微的服务者。“城市更新”不是大刀阔斧地抹去自认为“丑”的东西,而是在尊重场地真实生活的基础上微观介入,对症下药,以对场地最小的介入获得最大的收益。

南都:村园“活化”空间的关键是什么?

何志森:老厂房改造我觉得应该分几个维度入手,它原来不仅有经济功能,还是村子里人跟人之间关联在一起的重要公共场所。在如今的改造工作中,在资本生产的过程中,重拾村(居)民对家园的骄傲和主人翁的意识,这些应该是改造的重点,也是政府愿意看到的。

改造就像磁铁,让周边发生变化

南都:按照你的理解,村园改造改变的更多的是周边而不是园区本身?

何志森:可以说,工业园改造不仅改变的是建筑,还有很多随着时间发展的隐藏力量。它就像蝴蝶效应,小小一举即可改变它的未来发展轨迹。改造就像磁铁,用自身力量影响、以点带面地带动周边发生改变。

比如说我在扉美术馆发起的菜市场改造,很多人会问,什么都没动,怎么能叫改造?但这么多年,你会发现菜市场摊贩的变化。之前他们从来不交流,从来不进美术馆,现在他们每几天就聚餐一次,时不时来美术馆玩,这就是他们作为这块土地上的主导者主体的改变:他们从寄生在社区里的摊贩变成了这个社区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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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南都记者 夏嘉雯 实习生 高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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