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致敬抗疫者大展的“对话”还不够,可以扫码登录南方都市报的线上《疫·痕照相馆》,与“不是英雄”的他们对话留言。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广东闻令而动、倾力支援湖北。从2020年1月24日大年初一到2020年4月10日,全省先后派出2493名医疗队员,奔赴湖北武汉、荆州等地,紧急调配各类物资,千里驰援。广东省博物馆和南方都市报携手主办的《致敬抗疫者》大展,将带我们重返时间的河流。
“防护服穿几个小时,人就变样子了:湿透的全身,几乎被耗尽的体能,最可怕的是脸上的压痕,有时几天都不会褪去。脱下面具和口罩后的脸,好多人自己都没细看过,也有的不忍看,因为憔悴,而且伤痕累累。”
他们说,这世上没有天生的英雄,有的是一个个平凡人,在逆境中站出来,挡在其他人面前。广东将最硬的鳞,化作荆楚大地的战疫铠甲。70余天同舟共济、共克时艰,那些曾经在荆楚大地战斗过的南粤面孔,在时间的河流中留下永恒印记。
疫·痕很深,面孔依然最美:快乐,平静,自信,坚定……他们是父亲,母亲,丈夫,妻子,儿子,女儿,朋友。他们有所爱的人,也有人爱他们。他们说,自己不是英雄,这只是他们的工作。
好丑啊!看到那些印子,心疼自己。
跟桑拿差不多,里面湿透了干干了湿,闷热的时候拿手做扇风的动作安慰自己,弯腰拿东西的时候感觉都能闻到自己的汗味。蹲下来的时候水汽上来了护目镜就开始起雾了。
春暖花开,我便归来。
——孔佩文(1995年出生)
照片里这是个大爷!连大叔都不是了!
关于防护服,我觉得现在还好啦,刚开始感觉呼吸不顺畅,不知道四小时怎么熬。习惯了以后心态也好了,不再想什么时候才熬到下班。刚来的时候,上班前我都会自拍一个视频,叹口气然后喊加油。我的朋友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说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讲。
刚刚我在楼顶看我们科室每个人给我写的一句话,看哭了。
——吴掌明(1988年出生)
你看我那个鼻子,贴了安普贴,还掉色了哈哈哈哈哈!
穿防护服?第一次特别闷,我吐了,反胃已经反到了喉咙,但又不能吐,因为一吐整个衣服就全污染了,所以我就又给咽回去了。护目镜有时候会压得颧骨很痛。后面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就觉得还好。
当时我没有告诉我妈妈(我来了武汉),因为我妈身体不是很好。我只和我爸说了。我爸也没告诉她。
——邓佳(1991年出生)
(沉默)我觉得太真实了,虽然第一眼觉得自己很丑,但细看我觉得自己挺美的。
其实可以看出在上班的时候,除了承受工作压力外还有装备的压力。即使是额头被压出痕,脸上针扎一样难受,但是我们依然要坚持下去。因为我们不能退缩啊!也没有想过。每次穿好衣服准备开门进病区的时候我都会给自己鼓劲。但开门进去以后,我就知道要抛除一切杂念。脱下衣服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嗯,我又战胜了自己!
——曾冬玉(1982年出生)
觉得我的脸上压痕不够明显,可能是因为肉多吧!
防护服……就是闷热,动一动就会出汗。防护装备戴着感觉是最惨的:像N95和护目镜,我们要求密闭性好,所以都绷得很紧,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当你上了两三小时班,随着压力持续增加,疼痛感非常难熬,那种刺激让你觉得每一分钟都非常难熬,但又不能去调整啊,所以越到后面越难受。
——李杰(1987年出生)
第一眼看觉得自己老了几十岁,像五十几的人,哈哈哈哈哈!
护理的时候是很热的,感觉到头发在滴水,然后下班的时候裤子都是湿的,动作也没那么麻利。我还有个比较担忧的是我们要处理病人的大小便,蹲下来的时候衣服里面的气体都往上走,其他都没有什么。昨晚感觉“护眼镜”没戴好,耳朵和脸勒得有点痛到极限,想快点下班。
——单妙航(1979年出生)
丑死了!哈哈哈哈哈但是很真实,这就是我们啊!
怎么说呢?刚开始看到病人的无助感我们很崩溃的。我们提早一小时到现场穿防护,就是怕感染。抽血的时候都是雾水,看不清,病人也理解。开始的时候要张嘴大口喘气,防护服,隔离衣,口罩,护目镜,面屏……上周我们穿了一次黄色的防生化衣,医生一小时就顶不住了,我撑了三个小时……
——吴金玲(1978年出生)
是我本人吗?差别好大!身体上肯定是不好受,首先呼吸不顺,第二就是几分钟就出汗,里面就湿透了,还要靠自己的体温把自己烘干,一动又出汗,如此反复……接着一小时左右受压部位就开始痛了,你就很想用手拿起护目镜,但又不可以碰。在缓冲区脱防护服和护目镜那一刻你就会感觉自己瞬间放松了。痛反正到最后也就没知觉了。下班走在路上我很想喝冰可乐。
我是甘肃的,工作原因已经六年没回家过年,去年年假还没休,我所有的年假都用来回家看父母。原本计划今年过完年就休假回家,现在计划全乱了。我出发的时候是大年三十,告诉家人知道的时候母亲反应很强烈,她哭了,说团圆之夜,平时工作原因不在身边也可以理解,但现在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很难接受。我跟她分析,让她明白这是医务工作者的职责,其次我不是孤军奋战,即便有困难但是是完全可以战胜的,虽然会吃苦但不会让我胆怯。后来妈妈就慢慢理解了。
——张志博(1993年出生)
我觉得好丑!虽然我培训的时候已经知道会被压成这样,但现实还是差距蛮大的。很累,我今早测了一下,由于熬夜的关系,心率达到132,血氧含量99,另外一个医生血氧只有70!非常热,一定会湿透。我们会在眼镜和护目镜上涂一些沐浴露来防雾,但后面基本都没用了,眼镜全是水珠。
——何景萍(1985年出生)
我觉得好吓人啊!就像我家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哇怎么生了个那么丑的(笑)!但我觉得精神状态还不错!
我们2003年去过小汤山,所以有点经验。自那以来就没包得那么严实过了,第一次上防护服觉得很憋气,会心慌,现在调整过来也就适应了。有一次上班前我没吃东西,就有点低血糖,现在不论什么时候我都备着食物了。我们清楚防护是保护自己,心理负担没那么重。有时候忙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是没有时间考虑其他感受。快到下班的时候大家就很开心了。下班回来我很想喝一瓶可乐!
——李利(1975年出生)
很真实!我见过比照片更惨的时候,现在这个已经不算严重了。
早期物资不够的时候我用过KN95口罩,后面有个扣子那种。1月27日我从凌晨三点开始上班,回到酒店十一点,就发现后脑被压出了皮下血肿,现在还不能平躺睡觉。我每次戴护目镜眼都是蒙的,生理期穿防护服会感到呼吸困难,要坐下来歇一歇,现在就慢慢适应过来了。防护服让平时很熟练的工作变得困难。有一次我给病人抽血,第一针没抽中,病人说:“要不你休息一下吧。”病人的理解给了我工作的动力。
——邹艳平(1980年出生)
我做了防护措施后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没有敷料的时候每个夜班几乎都有护士鼻梁破掉,然后不久又要继续上班,很痛。
防护服的体验是,首先效率低了很多,其次比较痛苦,像现在天气稍微暖和,就会很热,容易起雾。现在作息比较颠倒,我们今晚是个上夜班,洗漱完就三四点了,然后明天(第三天)就是一个白班,凌晨五点就得起床,所以就……挺痛苦,我白天要补觉,晚上也要早点睡否则就起不来。接下来又是一个下夜班,就是凌晨一点到七点,所以生物钟紊乱。
——易慧
觉得挺……怎么说?挺不可思议的。如果是平常绝对不会压成这样的。
防护服让效率比平时降低了好多,各种不舒服,闷热,眼镜上一层全是汗水,行动也不便,很难受。现在已经好太多了。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戴的是另一种口罩(下面有个缝合位),往下滑,正好碰到喉结,一直摩擦了六个小时,整个喉结的表面磨出了一个印子。第二次就是耳朵,六个小时后都已经结痂了。第三次……眼睛完全啥都看不见。每次都不舒服,慢慢熟练后就会想怎么避开。今天上班前,我心想“我不想上班……”因为我们来二十多天了,现在大家生物钟都紊乱了。我现在最想就是狂灌一瓶可乐,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之前喝果粒橙,500毫升一下就喝下去了。
——司向
我知道照片上是我自己,但我不太敢认。因为以前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状态,不习惯,甚至有点不喜欢。虽然我知道我们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但我希望以后这种事情少一点。
我要谢谢家里的支持,我这次走得很匆忙,家里也没说太多。我和我家人就是这样,大家都在默默支持,包括我的爱人,我的父母,长辈,兄弟,他们都没太多交代,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挂念。这也许就是我们家多年的相处模式吧,信任和支持对方。我在医疗队出发前几天,和我爱人探讨过:“可能有一天那边要支援,我想第一个报名,你同意吗?”其实那时候我很忐忑,我爱人就说了一句:“你不去的话,就不是你了。”我印象非常深刻,她真的很了解我,知道那种情况下她的老公会站出来。所以我特别感激他们理解我,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把家里照顾得很好。我最想说的就是,谢谢他们。
——肖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