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疫情逼着禁足的时候，触网成为了互联的唯一办法。老师上网直播教学生，手忙脚乱也得上。那些从前在街上亲切地拉着你求看房的房产中介，现如今也必须成为“卖房李佳琦”了。
“在直播时，客人也会直接打字提问，我也会直接针对有意向的客户去聊。”德诚行地产淘金路店店长谭文龙告诉南都记者，线上直播主要是积累客户。
不过，随着疫情的进一步缓解，过去两周，经由中介促成网签的广州二手房成交量正在逐步回升，这对于房产中介行业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2月14日，广州住建局发布《广州市房屋交易监管中心关于房地产中介行业做好企业安全有序复工工作指引的通知》，指引广州中介有序复工，其中要求门店日到岗人数不超过3人且不能实地看房。
2月17日，广州市海珠区住房和建设局发布《海珠区住房和建设局关于我区房地产中介机构门店恢复营业的通知》，规定自即日起，各房地产中介机构可结合本机构实际，自行决定恢复营业时间。
虽然大部分门店还没开张，但不少中介公司已经积极采取措施减少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影响。
七成以上的员工受影响
虽然从10日便开始复工，但广东德诚行地产集团有限公司营业董事姚申对南都记者表示，现在有很多同事还在外地，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回到广州。与此同时，线下门店开业前要求体温检测仪器、消毒用品、医用外科口罩等防护用品、设备全部到位，行政部门也在紧张采购，但等到全部到位仍需要一定时间。
“因为总公司要出上个月的佣金、财务报表，所以人事部、财务部、行政部肯定要开工，后勤部门很早就在家复工了。”姚申说，但为了减少公司的部分损失，对一些不必要上班的员工，暂且安排在家休息。“现在绝大部分同事都无法正常工作，基本上都是按需上班的状态，可能也会跟一些员工协议降些工资。”
“七成以上的员工受到一定影响。”姚申表示，“不过好消息是公司没有人受到感染，因为从年初一开始，公司就组织全体员工每天登记个人健康情况。”
广州另一家本土房产中介的负责人罗女士同样表示，公司目前仍未明确具体的全面复工时间，需要看实际的疫情发展再考虑。而疫情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员工无法正常上班，即使公司能够接到新的单子，也无法正常办理后续的手续。
“我们年前签了一个单子准备年后回来正常走流程的，但是现在连第一步的贷款评估都做不了。”罗女士对南都记者坦言，公司已经做好了第一季度完全没有收入的准备。
而对于政府目前号召的减租、免租政策，罗女士表示，大部分中介门店享受不到优惠，因为“租的都是私人业主单位”。
在人力成本方面，不同的中介公司的支出也不同。“我们公司的员工是不拿底薪的，佣金就是收入，所以就只要给行政管理层的薪水。”罗女士说。
“对我们而言，人工、租金，还有税费是三大头。”姚申表示，在人工方面尽量不减员，这笔开销是肯定有的。在租金方面，德诚行地产有几百家店，不同门店对应着不同的业主。如果业主是国有企业，可以执行“免一减二”的政策，但非国有业主，就只能尽力协调。
不过，也有中介公司为了留住员工采取“加薪”的措施。此前，广州链家就将公司经纪人的无责基薪上调至5000元，同时将销售经理的无责基薪提到8000元。当然，这对企业的资金储备要求较高。
直播卖房 2月开始有起色
由于广州市各个小区基本处于封锁状态，二手房业务难以展开，所以罗女士只能选择先在线上联系客户，介绍相关的优惠政策，了解其购房意愿，尽量促成“一手房”的生意，尽管“成功的概率很低”。
姚申很庆幸在年前收盘时，已经对大多数在售楼盘做好拍照存档等准备，所以多以图片和在线解答方式促进成交。“虽然有一单是业主下来带租户上去成交的，但最终也打了折。”
此外，德诚行地产还推出了VR看房、主播卖房等方式，只是真正参与到直播中的员工并不多，德诚行地产淘金路店店长谭文龙是其中一个。“店内有四个员工轮流值班，目前只有我一人做直播，但慢慢地也会让他们参与进来，目前来看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谭文龙说。
通过网络直播，谭文龙常常会先给客人解说此次疫情影响、未来的楼市走向和相关购房政策，房源推荐只占一小部分。
“在直播时，客人也会直接打字提问，我也会直接针对有意向的客户去聊。”谭文龙表示，线上直播主要是积累客户，因为疫情没有完全解除，看房不便，不少单要等疫情好点再带着看房成交。
事实上，直播卖房对业绩提升的作用很有限。首先，能做主播日夜卖楼的员工不会很多，其次，不同于房地产开发商卖的是楼盘，掌握定价权，中介售卖的更多是无形的服务。每一个房子都是不可复制的个案，定价权在业主手中，主播只是在揽客上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
“全员去做主播，损失降低5%到10%都很了不起了。”谭文龙说。
姚申进一步补充道，买卖房子是很慎重的事，买房者一般在锁定商圈以后肯定还会扫一圈中介，怕本来客观存在十个房子，但是网上的销售只是推了三四个。加上房产整个成交流程很长，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对中介都有很大影响。
令姚申稍感欣慰的是，在2月10日后，租赁订单呈现了上升趋势。姚申分析，春节前后是房产租赁的旺季，一些房东的房子空置着，有出租的需求，即便很多人回不来，但总有人留在广州，也总有人复工。
“有些人受疫情影响，需要换一个便宜点的房子，一些公司撑不下去了，想换小一点的办公室，现在很多接收成功的订单都是类似这样的需求。”姚申说。
复工进行时
预测租赁会很快恢复
根据广州市房地产中介协会的数据，2020年2月10日-16日，广州全市中介促成二手住宅共成交80宗；2月17日-23日，全市中介促成二手住宅共成交223宗。可见随着复工复产的推进，房产中介的情况也在逐步好转。
但是，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疫情结束后不会立即出现订单小高潮，而是需要数月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大家复工以后，肯定是先把自己的工作和收入都稳定好了才会开始投资，这是正常的思维。而且买房不是一个特别急迫的事情，投资的人会先看稳一点，刚需的话也会先留一部分存款以防万一。所以这其实就相当于是从整体上来讲，未来疫情即便结束了，影响也是持续的。” 罗女士说。
姚申则认为，租赁的需求随着复工会很快恢复。一部分客户因周转资金问题可能会延后房屋的购置，当然也会有另外一部分压力不大的客户会抄底，从整体来说，买卖的单数会降低，恢复到同比水平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仍有不少人有买房的欲望，大多数是年前已经筹备好的。虽然成交量下滑一半以上，但是租售的需求还是存在，只是延后了。”
在戴德梁行广州产业地产部董事及主管黄文礼看来，房产中介的复苏不仅取决于疫情的结束，还在于人们心理阴影的消除。“对于房地产中介来讲，最怕的就是大家都静止在那里，只要他们流动了，影响其实不大。”
与此同时，接受采访的多位房产中介负责人均希望政府能出台降低房贷利率、延缓房贷缴纳、适当放松购房限制等政策。不过到目前为止，广东省级层面、广州市级层面并未出台类似的针对性政策。
2月17日，广东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印发《关于全力支持企业复工复产的通知》，提出支持房地产开发企业和中介机构落实疫情防控方案后，有序有度恢复商品房正常销售。支持房地产企业和中介机构建立互联网线上销售平台，通过网上公开认筹、公开选房等模式进行销售。
在广州最新出台的《关于坚决打赢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努力实现全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的若干措施》中，也明确提出要优化房地产调控政策，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不过，在区级层面上，南沙、花都、黄埔等就降低了人才购房的门槛，对限购条件作出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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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记者 冯芸清
采写：南都记者 王美苏 冯芸清 实习生 梁思华
摄影：南都记者 郑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