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起，在中国境内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或者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的劳动者，均可以参加个人养老金制度。经2年试点，个人养老金制度开始在全国范围推行。
在5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全面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中，还涉及了优化产品供给、提高服务管理水平等政策变动。在试点过程中，个人养老金制度面临着“开户多，缴费少”的情况，新政策出台是否会带来改变?
就此，南都记者专访了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郑秉文表示，此次，个人养老金进一步扩大了产品范围，如新纳入的国债、特定养老储蓄对稳定收益率会作出贡献，指数基金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对冲资本市场波动，提升个人养老金的吸引力。《通知》还激励相关机构研发更多优质产品，也可以使机构竞争更加有序。
市场波动大、产品收益不佳 试点期间面临“四少”困境
南都:个人养老金制度为什么能在当下的时间点推行?
郑秉文:今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在全国实施个人养老金制度，积极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经各有关部门间的相互协调，个人养老金制度也终于在今年年底在全国推行。12月发布，投资者能享受到2024年的税收优惠，这也体现了让人民更有获得感的理念。
南都:从过往试点经验来看，个人养老金制度面临着“开户多，缴费少”的情况。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郑秉文:在过去2年试点过程中，有一系列现象值得重视，总的来说是“四少”——开户后实际缴费人数较少；缴存的金额少；缴存资金用于投资的也很少，才占一半左右；这些投资行为里，选择投资权益类产品的则更少。在此情况下，个人养老金制度并没有有效发挥第三支柱的作用。主要是因为资本市场波动较大，个人养老金产品收益率不佳。试点时期，绝大部分权益类产品都跌破了净值。
纳入指数基金提升投资信心 提升制度的激励性
南都:《通知》对个人养老金制度有多项调整，这是否有助于解决上述问题?
郑秉文:我认为《通知》中最大的亮点是扩大了个人养老金产品的范围。从试点经验来看，个人养老金制度需要纳入一些收益稳定可观的产品对冲资本市场的波动。
此次将国债纳入了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将特定养老储蓄纳入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国债利率可观，特定养老储蓄也是一种可以对冲资本市场波动的产品。特定养老储蓄有整存整取、零存整取、整存零取3种类型，期限有5年、10年、15年、20年。过去2年，4大国有银行已经在5个城市进行了特定养老储蓄试点。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通知》将指数基金纳入了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之前，个人养老金产品目录里只有养老目标基金，其中养老目标日期基金的时间跨度大，权益类资产占比较高，容易受资本市场波动影响，所以它的份额很小。因此，绝大部分投资者选择的是养老目标风险基金。指数基金有一定的收益与风险，但采用被动投资策略，较为稳定，几乎与大盘同步。此外，指数基金的费率低，而且有很好的公开性、透明性，能分散风险。这么看，指数基金是非常适合第三支柱的投资产品，它的加入，拓宽了可投品种，提高了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吸引力。
南都:产品收益决定着人们对于个人养老金制度的信心，这是否意味着要对个人养老金产品有更严格的管理?
郑秉文:试点期间，学界提出过很多政策建议，其中就包括要完善机构与产品的退出机制，这可以激励机构研发更多优质产品，也可以使机构竞争更加有序。现在公募基金没有达到成立规模就有了退出规则，我想未来其他产品的退出标准会更加公平也会更加详细。
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仍有扩大空间
南都:个人养老金制度还有哪些优化方向?
郑秉文:个人养老金产品范围还有扩大空间。今年是企业年金制度建立20周年，这些年来，企业年金集合计划的收益率还是不错的。未来可以改变企业年金资金集合方式，通过零售化，允许个人投资者购买。这样就很适合个人养老金制度，不仅能做大资金池，有利于现存的企业年金集合计划，也能让个人养老金投资者有可观的收益。再比如说，一些专属商业养老保险产品有不错的收益率，也可以纳入个人养老金的产品范围。
南都:目前，年轻群体投资个人养老金的兴趣不高，为什么?
郑秉文:在经济下行压力下，年轻人还面临着就业压力。他们更多要考虑的是当期消费，很难再去顾及几十年后的养老问题。因此，就要更加突出就业优先导向，千方百计扩大就业，年轻人才会有更强的消费能力。此外，提升参与第三支柱的积极性还要有市场因素诱导。改善资本市场，改善个人养老金的产品结构，提高收益率，大家自然就会愿意投资。
采写:南都记者 王森 发自北京
图片由腾讯元宝AI生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