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谈
近日，美国知名设计师瑞克·欧文斯与其妻子和友人在参观故宫时，据称因着装问题被安保人员劝离。欧文斯以哥特暗黑美学和前卫设计而闻名，其同行友人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表达不满，称安保人员要求他们卸妆并换上“正常服装”才能继续参观，此事在社交平台引发热议。故宫博物院工作人员表示正在核实此事，并称对游客服装没有特别要求，“只要不要太夸张就好”。
支持欧文斯一行的网友认为，服装是自我认同的表达，强制改变是对个人权利的侵犯。他们认为，文化景点应该包容多元文化，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而支持故宫做法的人则认为，作为游客应当尊重当地文化和传统，在历史文化场所穿着得体是基本礼仪。许多国外景点也有类似的着装要求，这是出于对文化遗产的尊重。
像北京这样一座文化上具有包容力的城市，如果欧文斯等人出现在任何一间酒吧、摇滚歌厅，或者三里屯、后海这样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故宫确实有些特别——它既是国际知名的旅游景点，又是代表中国传统文化庄严、肃穆一面的象征空间。因此，个人服饰表达自由、文化差异与尊重当地习惯与传统之间，需要取得平衡。
然而，故宫“不要太夸张”的标准，确实存在操作上的难题。首先，“夸张”的定义因人而异，缺乏客观标准。对于习惯前卫时尚的人来说，他们的日常穿着可能已经超出了传统观念中的“正常”范畴(如时下青少年中流行的cosplay)。其次，这一模糊标准可能导致执行不一致，给游客和工作人员都带来困扰。再者，在全球化背景下，文化多元性日益增强，民众的观念在与时俱进，自信的民族，其所谓“传统”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最后，对外交往中这样的要求可能引发与歧视有关的争议，特别适用于不同文化背景的国际游客时。
国内外许多景点在处理类似问题上提供了值得借鉴的经验。例如，日本的一些寺庙会在入口处提供长袍或披肩，供穿着违和的游客临时使用，保持场所的庄重性之余，又不会让游客感到被排斥。在意大利，许多教堂会在入口处明确标示着装要求，并提供一次性的遮盖物品，如纸质披肩，以便游客能够继续参观。这些做法既尊重了当地的宗教习惯和文化传统，又给予了游客应有的尊重，确保了良好的参观品质。
因此，在类似事情的处理上，景点在服务上考虑周到一些，同时把相关提示前置，也许效果会更好。首先，能否制定较为明确的着装指南，详细说明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着装类型，避免模糊不清的表述。其次，在入口处提供临时性的遮盖物品，如披肩或长袍，供需要的游客使用。同时，加强员工培训，提高其文化敏感性和沟通技巧，以更加友善和有教育意义的方式处理潜在冲突。此外，故宫还可以通过举办一些跨文化的交流、多元对话和演出活动，邀请包括欧文斯在内的国际艺术家、设计师参与，通过他们的独特视角展示如何将现代元素与传统文化结合在一起，相得益彰，促进理解，从而在全世界最高光的中国景区展示中华民族自信、开放、包容的心态。
□吕德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