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带宠物到医院检查。 受访者供图
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对福派宠物店进行失信曝光。 网络截图
近日，多位消费者告诉南都记者自己在东莞福派宠物店买到“星期宠”，去年起踏上了艰难的维权道路。投诉未果后，部分消费者选择起诉，然而胜诉后却遇执行难问题。时至今日，店家仍未依据判决退款、赔偿。9月14日，陈先生再次收到法院寄来的文件。文件中提到，福派宠物店法人及店长存在转移、变卖、毁损财产妨碍破产清算，不根据人民法院、管理人的要求如实回答询问，严重损害债权人利益，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法院对其分别罚款5万元。目前，两人尚未缴纳罚款。
事 件
购自宠物店的猫一周内发病去世
“福派已改招牌为嘉某，地址不变，大家注意避雷！”
南都记者注意到，社交平台上有不少帖子指出，嘉某宠物店的“前身”正是东莞市福派宠物有限公司（下称“福派宠物店”）。早在2022年，就有消费者发帖称在福派宠物店买到“星期猫”“星期狗”，并加入了一个“宠物维权”微信群。截至目前，群成员已达上百人。
陈先生和李先生是微信群里最早的一批维权者。他们分别于2022年12月、2023年2月于福派宠物店购买了宠物猫，宠物在一周内发现感染猫瘟去世。在投诉12315，联系市场监管局、农业农村局无果后，他们联同另外7名消费者最终选择了起诉。
南都记者从陈先生提供的判决书看到，2023年6月6日，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2023年7月31日终审判决原告胜诉，福派宠物店于十日内退还购宠费用。法院认为，原告在被告处购买宠物猫，并支付相应价款后，被告应向原告交付质量无瑕疵的健康宠物猫。猫瘟病毒的潜伏期为二至九天，本案中原告购买的宠物猫在购买后的第二天就被诊断出猫瘟，法院推定被告在向原告出售宠物猫时，该宠物猫已携带猫瘟病毒。
值得注意的是，判决书提到，同一时期多名原告起诉福派宠物店出售的宠物存在染疾患病问题，法院认为被告的行为存在一定的主观故意，违背了诚信的商业原则。
进 展
宠物店拒不执行被列入失信名单
然而，胜诉并不意味着胜利，福派宠物店没有在规定期限内退款。李先生等多位胜诉的维权消费者申请强制执行并立案成功，收集了该店多个收款账号信息交给法院，但法官告诉他们，福派宠物店账面上没有任何可供执行的资金。
2024年3月18日，东莞市福派宠物有限公司因有履行能力而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义务，被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并采取限制消费措施。
失信被执行人名单、限制消费令、失信曝光、破产清算……似乎都奈何不了福派宠物店。8月6日，陈先生收到法院执行情况告知书，称法院已穷尽财产调查措施，未发现被执行人有财产可供执行，该案暂不具备执行条件，将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第五百一十七条规定终结执行程序。
“从去年开始维权到现在一年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效果。”李先生告诉南都记者，曾有消费者约定一起到福派宠物店讨说法，但还是没能成功退款，甚至还发生了肢体冲突，现在维权群里的很多消费者已十分灰心。
9月14日，陈先生再次收到法院寄来的文件。文件中提到，在本案办理过程中，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多次依法传唤债务人法定代表人刘中亮及店长刘盈生，因二人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参加调查，且存在转移、变卖、毁损财产妨碍破产清算，不根据人民法院、管理人的要求如实回答询问，严重损害债权人利益，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法院已于2024年8月22日作出(2024)粤1971司惩4号《决定书》，对刘中亮、刘盈生分别罚款5万元。目前，两人尚未缴纳罚款。
调 查
法人有数案在身，被限制从业5年
南都记者进一步调查发现，东莞市福派宠物有限公司的法人刘中亮、股东冯玉祥有数案在身。天眼查公开信息显示，刘中亮周边风险信息高达266条，冯玉祥周边风险信息高达370条，背后关联上海玖只喵宠物服务有限责任公司第一分公司（下称“玖只喵”）、上海宠资宠味宠物服务有限公司（下称“宠资宠味”）等多家公司，业务范围包括上海、深圳、杭州、武汉等地。
其中，玖只喵曾在2023年因经营染疫动物以及其他不规范经营被上海市闵行区农业农村委员会罚款近150万元，被列入严重违法失信名单。刘中亮曾担任该公司法人，被限制从业，5年内不得从事犬只经营活动。
南都记者检索发现，曾有多家媒体对玖只喵、宠资宠味售卖“星期宠”问题进行报道。曾有一则《宠物消费提示》贴在宠资宠味武汉分店门前，其中注明，2022年1月1日至2023年2月24日，武汉市硚口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共收到市民对该店的投诉举报501次。
2023年5月31日，武汉市硚口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以存在“其他违反法律、行政法规规定，严重侵害消费者权益的违法行为”将“宠资宠味”列入严重违法失信企业名单。
多位受访消费者告诉南都记者，福派宠物店在美团的评价中，好评差评比例曾近乎达到1比1，其中好评的Ip均显示为“湖北”。
截至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发布终本案件，福派宠物店仍有30039.73元未履行金额。而在其原址，店面招牌上的福派已悄然改为“嘉某”。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李晓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