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少年宫出现区域分化,城乡、东中西部失衡现象明显

一线城市摇号 小城市曾停摆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4年06月14日        版次:GA10    作者:吕虹

  6月1日,小朋友和家长在中国儿童中心主题活动上观看机器狗表演。 新华社发

  青少年宫发展面面观①之现状

  北京二环边的平安里西大街,中国儿童中心内,以“六一”为主题园区装点得如童话世界一般。园区的科普嘉年华活动现场,一位家长正在咨询相关班型的暑假排期。

  “学期中的篮球和美术班我摇了两次都没中,暑假看看有什么好的兴趣课,接着摇。”这位年近40岁的北京西城区宝妈透露,她8岁的孩子已经参与数次该中心春秋季兴趣班的报名摇号,但都遗憾未中签,“真的很抢手,一上线就是秒光”。

  与一二线城市少年宫“一票难求”形成反差的是,部分中西部乡村乃至地市的青少年宫则“一度停摆”。

  面对倡导个性化育人和全人教育的时代新要求,各地青少年宫又能否突破发展困境,探索出一条发展新路?全国课外教育资源区域均衡之路又将走向何方?

  区域分化

  一二线城市供不应求 小城市数量不多

  南都记者梳理发现,如今在北上广深各大一线城市,少年宫、青少年活动中心等公立课外机构的学位名额往往需要通过摇号。据媒体报道,杭州青少年活动中心2021年暑秋兴趣班摇号,1对1的单体课程中,钢琴摇号比例281:1;自然英语、奥尔夫音乐、儿童美术、硬笔书法等热门项目,摇号比例均超20:1。  

  “兴趣培养课程一直比较走俏”  

  “我们中心的兴趣培养课程一直比较走俏。”中国儿童中心儿童人工智能教育研究院老师周晓蕾向记者介绍,除了传统优势的素质类兴趣班,近年来儿童中心还积极构建“大国少年”核心素养课程体系,持续开展跨学科、跨领域的儿童AI课程应用和实践研究。

  “我们中心有近400位专业教师,每学期开设100多个门类的课程,2200余个兴趣班型,每年服务近6万人次。”中国儿童中心招生负责人赵静向记者娓娓介绍着历届课程。

  记者注意到,儿童中心开设的课程形态兼具传统优势专业课程、新型跨学科综合课程、主题式选修课程、冬夏令营和研学活动等各种类型,囊括了科创编程、国学书法、舞蹈声乐等诸多丰富的课程门类。

  “在这儿上课也不用担心被坑,外面的培训机构跑路的太多了。”上述受访宝妈坦言。在她看来,虽然儿童中心需要摇号,但比市场机构便宜三分之一甚至近半的普惠价,加之对官办机构课程质量及师资的信任,课程受到一众家长追捧也在情理之中。

  实际上,不只北上广,一些经济发达的省会城市,公立培训机构的兴趣班也是一位难求。在社交平台,有关少年宫摇号的笔记比比皆是,在诸多笔记中,甚至有人贴出摇号的“保姆级”攻略、有人汇报录取“战绩”、也有人发牢骚,“少年宫摇号就没中过!”  

  中西部一些地区,青少年宫数量较少  

  热闹抢课的场景,令人不由联想起上世纪中国青少年宫曾盛极一时的“黄金时代”。

  80、90后一代对“青少年宫”并不陌生。那些被父母牵着手在不同兴趣班间奔波的日子,那段在课余时间涌进少年宫在兴趣海洋中遨游挥洒的时光,曾是一代人共同的童年回忆。但彼时谁也未曾想到,顶着“青少年”名头的少年宫,有一天也会步入“中年危机”。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青少年宫曾一度走到十字路口,成了教育中“隐秘的角落”,锋芒被遍地开花的民办培训机构掩盖。

  2021年7月,“双减”政策出台,民间教培市场日益规范,公立的青少年宫教培阵地也迎来新的机遇与挑战。在一二线城市,近年来公立机构的青少年课外服务已然供不应求;但与此同时,城乡间、东中西部区域间的课外教育资源失衡与分化现象也日益明显。

  中西部的一些省市和乡镇,成建制的青少年宫数量较少。数量匮乏之外,有些地市的青少年宫囿于政策资金扶持力度不足、生源师资流失严重、教育内容窄化等原因,工作一度近乎停摆;甚至有些青少年宫因“工作清闲”成了一部分人躺平上岸的最佳选择。

  “这个事业编工作,工资在本地不算高,但相比学校来说学生少事也少,没啥竞争考核压力,目前就做一做课后托管服务。”来自湖北省某自治州青少年活动基地的一位教师说。

  兴衰历史

  曾盛极一时 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分化

  中国青少年宫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1949年4月成立的大连市儿童文化馆。这是中国第一个综合性的、具有现代意义的校外教育机构。1953年,上海成立中国福利会少年宫,成为我国第一所公办的青少年宫。

  此后几年间,全国各地的青少年宫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接下来的半个多世纪,在各级政府和社会的共同努力下,国内更是建成数以万计覆盖广泛的校外教育场所,推动了青少年社会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  

  此前靠学校或少先队推荐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进少年宫主要是通过学校或少先队推荐,而被推荐者还要参加少年宫组织的考试方可入场。一般来说,能进少年宫的学生大多是优等生或专业特长生;而各地的少年宫也都涌现了大量人才。著名画家陈逸飞就因在小学里展现出高超的板报水平,被推荐到上海少年宫学画,从而奠定了画家梦;作曲家徐沛东出自建立最早的大连少年宫;早期被称为“中国三大少年宫”的哈尔滨少年宫走出了孔令辉、师胜杰、冯晓泉等著名人物。

  彼时少年宫取得长足发展的另一重要因素,还在于赶上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婴儿潮”,学生数量暴增。因学校紧缺,师资力量不足,很多地方不得不实行二部制,即把学生分成两部,上午下午轮流上课。少年宫的存在很好地填补了学生课余时间的空白,各地共青团也提出了很多具体方案,最终得到推广。一时间,读书、植树、音乐、棋类游戏、戏剧、朗诵、模型制作、露营、军事训练等多种深受儿童喜爱又富有教育意义的活动在各地少年宫广泛开展,不少知名的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更是纷纷加入各地青少年宫传授知识和经验,为国家发展和建设培养了许多人才。

  青少年宫的地位逐渐式微  

  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开始,随着商业化校外培训市场的兴起和扩张,原本作为校外教育主阵地的青少年宫在校外教育领域的地位逐渐式微;此后教育信息化大潮下,井喷式发展的线上教育也持续挤压着青少年宫的市场。

  据华中科大2012年相关调研报告援引共青团中央早前数据显示:2000年,全国青少宫阵地囊括一万余所机构,中国平均51万名青少年拥有一所青少年宫。

  75年过去,如今的“青少年宫”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涵盖各类少年宫、青少年宫、青少年活动中心、儿童活动中心、青少年活动营地、青少年教育基地等。“青少年宫”在新时代教育价值观的塑造中被赋予新内涵。

  A10-12版

  策划:程姝雯 采写:南都记者 吕虹


手机看报
分享到:
返回奥一网 意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