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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村放映员到博物馆馆长,茂名“文艺中年”吴庆志:

电影放映始终是内心的牵挂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2年12月18日        版次:GA08    作者:蔡肇宇 陈诚

  吴庆志与他的电影放映机。

  柜子里陈列着各式电影放映机。

  走进茂名化州市棠美村,翠绿的山林随风律动,袅袅炊烟更显柔情,其貌不扬的村庄里隐藏着一个电影博物馆。放映机打开,帘幕闭合,随着音乐响起,化州市电影文化博物馆便进入了电影的时光中。

  01

  如数家珍

  收藏200多部红色胶片电影 还曾特意去北方搜寻老物件

  化州市电影文化博物馆位于茂名化州市林尘镇棠美村,建筑面积一千五百平方米,博物馆里收藏了1500多件电影文化展品,涵盖中国各个时期的电影设备。

  馆长吴庆志曾是化州的一名电影放映员,尽管后来离职从商,他对电影仍念念不忘,2021年初在家乡建起了电影博物馆。“最早的国产放映机是这个8.75毫米机型,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产,后来的电影机都发展到35毫米了”,吴庆志对各式各样的老式电影放映机如数家珍,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甘光8.75毫米机型”,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长江16毫米机型”,再到2007年才停产的“长江16-10一体机”,每一台放映机都记录着中国电影发展的轨迹。

  除了电影放映机之外,博物馆里还收藏有红色电影胶卷、老式电影镜头、老式发电机、电影杂志和幻灯片等。在一长排的柜子里,陈列着诸多经典影片,如《董存瑞》《白毛女》《地雷战》《地道战》等200多部胶片红色电影。墙上还挂着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阿诗玛》《红色娘子军》等电影海报。除此之外,还留存1000多部数字电影。吴庆志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看的电影就是《地道战》,后来特地去收集那个时代的电影胶卷和海报周边,而搜集也有一定标准,“要红色经典,也要保存质量良好的才行”。

  南方常年潮湿,陈旧的电影放映器材难以存放,一旦生锈就无法继续使用,影片胶卷也会粘在一起无法正常放映。为了搜集这些复古物件,吴庆志和好友特地去往北方搜寻,有几台大型机器都是从新疆、黑龙江等地收购而来。吴庆志学习修理出身,有些损坏较为严重的放映机,他便自己动手维修。如今他精通放映器材的各种构造,倒片、接影片、检查线路样样不在话下。他自信地说:“馆里的五十多台电影放映机每一台都可以正常放映!”

  02

  念念不忘

  连接农民生活和光影故事 走进校园为师生公益放映

  上世纪70年代,农村露天电影普及,在村里看电影成为了那几代人的温馨回忆,那时的电影放映员正是架起农民生活和光影故事的桥梁。而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对文化水平有一定要求,需要脱产学习培训,经过考核拿到资格证书才能上岗。吴庆志和化州市电影工作者协会会长王青松两人以前都曾从事过电影放映工作,当时没有太多通讯工具,每当他们要到村里放电影,就会通过大喇叭广播通知,一到村子里乡亲们都会抢着过来帮忙搬东西。“以前不比现在,那时候没有电视看,电影就非常受欢迎。我带着器材去化州的各个村镇放映,一年下来,每天几乎都在放映,有时候一天能放两场。”谈到往昔,吴庆志言语间流露出许多激动。

  离职去经商后,电影放映员的工作经历始终让吴庆志念念不忘。2019年,吴庆志一行人成立了化州市电影工作者协会,踏上公益放映的道路。他们走进化州市同庆中学、播扬中心小学等学校,进行公益放映电影。2021年初建设电影文化博物馆,成立后也在馆内继续公益放映电影。目前博物馆的一期建设已基本完成,将在年底免费对外开放。博物馆二期工程将建设人工湖、室内恒温泳池、文化宣传长廊,也将修建一条新路,届时去博物馆将更加方便。

  吴庆志希望馆内收藏的电影物件能够勾起人们对过往观影温馨时光的回忆,也期待能够对化州的电影文化建设作一些贡献。吴庆志说,“我对电影是情有独钟的,电影放映始终是内心的牵挂,建立博物馆希望能够将电影精神传承给下一代。”

  我对电影是情有独钟的,

  电影放映始终是内心的牵挂,

  建立博物馆希望能够将电影精神传承给下一代。

  ——吴庆志

  同道中人

  他将老古董放映机搬上文交会

  去年12月4日,广州文交会的开幕日,在琶洲展馆的一角,一位老人在摆弄着一台老式胶片放映机。放映机“嗒嗒嗒”地工作着,但小小的银幕上总是不能出现清晰的图像。“光线太亮啦。”老人自言自语地说。他就是广东电影界有名的“电影辉”,真名叫黄树辉,从化神岗镇赤草村人。

  如今辉叔已经67岁了,他不到20岁就当了乡村放映员,“干这个行当40多年了。”谈起自己的放映员生涯,他笑着说,当年自己骑着自行车,驮着放映机、胶片影片、银幕和工具箱,每天一个个村子轮流放映,走遍了全公社的每个角落,也从此得名“电影辉”,成为十里八乡的大明星。

  后来,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情况发生了变化,辉叔从领工资的公家人,一下子变成个体户。他组建了自己的放映队,从县电影公司租拷贝,然后到各村轮演去赚钱,那时租个拷贝才1块5。他花了大价钱,把8.75毫米的放映机,换成16毫米的,后来又换成观影效果更好的35毫米。他记得《少林寺》公映时的万人空巷,“一夜接连跑几个村放映,都演到天亮了。”

  随着娱乐方式多样化,特别是电影院线的冲击,农村电影市场就不行了,放映电影赚不到钱了,但他还是放不下电影。2011年,他在自家影院的原址上起了一栋5层楼,建成“从化赤草老电影博物馆”。他的心头好——40台放映机、200部电影胶片,都珍藏在自家的博物馆里。

  “我知道它们的价值。”谈到自己的老古董,辉叔回忆道,“当年广州国际纪录片节要用到16mm放映机,主办方找遍了整个广州都没有找到,只有我这里有!”辉叔的语气充满了自豪。那次,他受邀亲自操作16mm放映机,放映美国纪录片大师弗雷德里克·怀斯曼的经典之作《廉价公屋》。

  辉叔的高光时刻是2018年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他作为全国放映员的代表在舞台上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当时连电影大使吴京都为他鼓掌。

  采写/摄影:南都、N视频见习记者 蔡肇宇 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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