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防队员给管控区患者送物资。
快递中转站挂着的外卖收取提示。
10月24日，广州海珠区上涌村开始实行临时管控措施，被划为大塘片区的网格。有着50多名队员的南洲街群众治安联防队东风中队(以下简称“联防队”)开始接受网格指挥处及村社安排，驻点在第六网格维持网格秩序。队员们年轻的三十出头，年长的已有六十岁，都守在一线，随时听指挥。“没什么害怕的，坚持下去总能赢。”51岁的联防队长黄毅敏说。
“电话尾数几号？几巷几号？”
“你别靠我那么近！”黄毅敏朝南都记者喊了一句，“我们刚从村里出来，接触比较多的管控居民，要保持一米安全距离的。”他所在的上涌村目前属于高风险地区，目前仍在新增新冠肺炎阳性病例。自10月24日以来，联防队50多名队员开始接受网格指挥处及村社安排，按日常工作三班倒来维持网格秩序。
11月20日，早上8点，第六网格卡口处已停着十多辆转运大巴，排开很长一段距离，即将转运阳性病例。联防队开始了新一轮交接班，“我们分三班倒，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再从零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黄毅敏说。
联防队值班点设在第六网格指挥处大门斜对面，河涌边、树荫下，搭着两顶帐篷设为外卖物资中转站，正对着村内出入的主路。尽管置物架上贴着提示：“第六网格点，每天配送时间9时-18时，其他时间不配送”，但早上8点不到，几辆外卖电动车已在卡口处卸货，等候联防队队员来取货——卡口处放置有置物筐，外卖可将订单放入筐内，联防队员再用推车运到中转站，这段路有两三百米。
“靓仔，帮喷一下这里”，队员黄惠昌招呼正喷洒消毒水的工作人员，指着中转站区域，“消毒”。此时刚交接不久，卡口处的外卖还没运进来。
“喂！什么事，你住哪里的啊？不能随便出去的！”看到有居民想自行出去拿快递，黄惠昌赶忙劝住，没过多久，今天的第一批外卖就送进来了，几位队员开始按手机尾号归类排放，三两居民在不远处等着。
“什么事啊靓女？”“咩事啊老板？”这是队员们对居民常用的问候语，看看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电话尾数几号？几巷几号？”简单两个问题，作为居民取件的凭证。“要拿东西是吗？我去帮你拿啦！”“你先退后，我放到架子上了，你再过来拿。”这是提醒居民们保持距离“无接触”取物。
将近9点，一批穿着“大白”套装的工作人员从村里走出来。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孩也从村里走了出来，在中转站取了快递后，她从裤袋里掏出一小瓶酒精，朝着包装袋四周喷了好几下，才用两只手指将袋子拎起来提走。南都记者数了数，5分钟里有十一人来取了外卖物资，少数人会带着酒精来消毒，有好几人来询问联防队有没有药品提供，也有部分外卖药品摆在地上等待取走。
“你千万别自己出去啊！”
9点半，阳光开始发热，驱走秋冬一早的凉意，“今天天气还行哦，手套里都没出汗”，有队员说。
10点，趁着取快递人少的间隙，联防队队员们逐个自测核酸，确保工作安全。“有确诊病例出来啦！”刘哥朝着队员们喊话，提示大家确诊病例即将出村乘坐转运车。此时，有居民起来取外卖物资，队员们会提示他们注意安全距离；有居民的外卖正在或即将送达卡口，遇到转运车辆，暂时无法运送进村。
“你千万别自己出去啊！我们现在也不能过去拿，你晚点再出来啦！”队员谭哥对试图出去的居民喊着。谭哥四十出头，在联防队做了十来年，这次疫情期间他主要负责从卡口到中转站这段距离的物资运送工作，有时也会给“红码”人群和出行不便的居民上门送物资。“大家肯定有不同程度的紧张，但都挺配合的，该做核酸做核酸。”
10点半左右，阳性转运居民已经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排队，喇叭里正播放着“大家拿好行李，有序上车”之类的提示。转运人员会分批出去乘车，人数多的话，这项工作会持续好几个小时。
但物资派送工作并不会停滞。年轻队员彭林轩开始在仓库整理物资，要骑上电动车给临近的第五网格封控居民送去。“送物资的，麻烦下楼拿一下”，彭林轩对着电话里说。他告诉南都记者，这段时间已有几位队友因工作而需隔离，人手会吃紧，大家都想在做好自身防护的前提下多做点事。
摩擦难免，但尽力而为
午饭过后简单休息，新一轮忙碌又开始了。物资中转站的地上已摆满大包小包的外卖，来取货的居民不断报上自己的手机尾号和居住地址，节奏比上午要更忙碌些。刘哥还在当“拣货员”，“如果没有这次疫情，我们平时也和大家一样，只是取快递。这是第一次分拣快递，确实不轻松。”与此同时，网格内迎来了新一批免费生活物资包，网格员纷纷出动支援派送，“扫楼”登记工作也在同步进行。
联防队员们并非只围着送物资打转。“只要有指令，我们都会响应。”彭林轩说，比如给重病患者上门送药、运送核酸检测试剂到收集点、给不熟悉路况的医护人员带路等等。在队员们看来，自己做的都是小事。“我们都是在外围做一些后勤工作，不是很重要。那些验核酸等工作我们也不懂，就没法参与。”谭哥说。
不过，工作过程中也难免有摩擦。南都记者看到，由于外卖分拣时出现失误，联防队队员与居民一时找不着货物，沟通之中发生了口角。又如，居民遇到问题前来咨询，联防队队员无权解决，双方不欢而散。有队员提到，“我们的普通话说得不清楚，有时候也可能听错，沟通不好就会有问题。”
黄毅敏介绍，联防队成立已有几十年，高峰时期有90多名队员，如今缩减至50多人，有些是退伍军人。黄毅敏在联防队工作了二十多年，当了十多年队长，“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干这工作啦！”尽管村里的本村村民只剩下一成左右，不少队员也已在外居住，但面对疫情，大家都希望能共同守护家园。
“我们都想尽快把疫情控制住。我们每天坚持工作就是为了这个，大家都尽了力，肯定能把疫情控制住。”谭哥说。
采写：南都记者 莫郅骅 摄影：南都记者 刘威 莫郅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