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太小，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按错了。”“手机上那些提示看不懂。”当越来越多的老年人触网，老年人在数字化生活中的障碍愈发显性，他们对数字化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也愈发明确。适老化的字体大小、页面间距、符号图标设计，助老服务的方式方法，是否应该有一套普通适用的“标准”可参考?
2022年6月-8月，南都大数据研究院走访10余个社区的100余位中老年人，通过“问卷调查+座谈会+深度访谈”的方式进行了深度调研和互动实验。通过调研，课题组形成了一套《适老化设计与服务参考指南》(以下简称“《参考指南》”)。《参考指南》提出了“阅读无障碍”“理解无障碍”和“操作无障碍”三大方面共计12条细则的解决方案，希望通过放大字体和排版间距、改变字形样式、改善图标设计、提升操作体验等方式让设计更适老。同时，提出了适老化服务的“四个一”原则，即“靠近一些、放慢一些、口语一些、重复一些”。
六成受访者因担心被骗 而不愿意尝试新的功能
根据民调和访谈，我们发现老年人对数字生活的困难集中在“看不清”“看不懂”和“操作难”三大方面。同时，他们对助老服务有较高的情感诉求。
课题组在调研中对老年人生理和心理需求进行解构研究。数据和反馈显示，老年人对多个层次的需求都仍未达到满足。一方面，大量老人表达了对学习互联网知识的强烈需求，但同时又表现出了“易受挫”“易焦虑”“易放弃”的情绪。数据显示，六成受访老人因担心被骗而不愿意尝试新的功能；超四成受访老人因为操作错误得不到正向反馈而放弃学习数字技能。因此，积极鼓励老年人学习掌握数字化技能，并为老年人营造更适老的数字化社会迫在眉睫。
谈及当前适老化改造仍存在的问题，受访老年人对于适老化改造的具体需求也不尽相同。九成受访老年人对于放大文字、调大手机声音等基础的适老化改造有需求，不过他们对如何调大手机字号和声音已经相对熟悉，但不是所有App、所有页面都能调大字号，这让他们阅读起来较有困难。此外，超过半数(51.48%)受访者提出，App操作指示不清楚、步骤太多；近六成(58.41%)受访老人提出，一些操作指引性文字表达并不贴近老年人的生活经验，使用的词句不容易被老年人理解。
八成受访老人喜欢“蓝白配”
根据课题组调研数据，纸质书报依然是老年人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超过64%的受访者表示希望通过手册和宣传单学习数字技能。对照实验结果显示，老年人最喜欢的手册尺寸是A5大小，这样便于随身携带。
在字号、行距方面，课题组实验研究表明，老年人对于纸质材料上的文本和手机屏幕上的文本大小和行间距都有不同程度的放大要求。80%的70岁以下受访老人需要字号在20pt(点，一种表示字体大小的设置单位)以上，32%的70岁以上老人需要更大的25pt以上字号，而年轻人对应的字号12pt就够了。行距方面，45%的银发族选择1.5倍以上行距。
我们在实验中发现，老年人更倾向于拥有自己可调节字号、行距大小的功能，而非由适老版设计者提供一个单一选项。这是因为老年群体有时候并不想被显性地“标记”成特殊人群，他们可能会对一些带有老龄刻板印象与偏见的做法表现出敏感和抵触。
在字体方面，工信部《移动互联网应用(App)适老化通用设计规范》中要求，适老化改造要使用无衬线字体。课题组实验结果也显示，适合老年人的最佳选项是黑体类字体。在色彩方面，老年人更喜欢对比度高、不刺眼的选项，比如“蓝白配”在调研中得票率高达80%。
实验中，我们选取了30个常用手机图标对老年人进行测试，他们最熟悉的3个图标是WiFi、点赞和搜索，而保存、更多和二维码则是最陌生的3个图标。
采写:南都记者 熊润淼 见习记者 李雨佳 实习生 吴雪萌 梅钧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