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论
唐山烧烤店恶意伤人事件9名涉案人员被全部抓获归案,4名受伤女性也都得到了及时救治,让人料想不到的是,涉事烧烤店老板娘却成了被网暴的对象。6月12日,社交平台流传出一段视频,涉事烧烤店老板娘说:“有挺多网友攻击我,发微信打电话,电话已经打爆了,都影响我无法营业和生活了”；“网友骂我的,说啥都有,我现在已经要崩溃了”。
在一些网友看来,口诛笔伐涉事烧烤店店主,是“替天行道”。逻辑很简单,既然伤人案件发生在你家店里,也没见你阻挡凶手作恶,或者打报警电话,那就说明你也有不可饶恕的原罪,这还不得给大家当“靶子”来解气啊?但经验却告诉我们,这种大众舆论审判往往不靠谱,网友们所看到的“如假包换的事实”,往往被证明并不是“真相”。
这次也是如此。在监控视频里拉架的那个穿黑衣服女子,其实就是涉事烧烤店的店主,她自己没带手机,但也让别人报警了。不要苛责身为店主为什么没有成功地阻挡住这些“顾客”伤人,设身处地,在那种血腥暴力现场,常人都避之不及,一个五六十岁的女性能够站出来拉架,已经很有勇气,凭什么要求店主也像警察一样神勇过人?
事实上,在这起恶意伤人案件中,涉事烧烤店也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伤人事件发生在店里,不仅损坏了桌椅等物品,凶手们“连账都没结都走了”,让经营者蒙受了不小的经济损失,也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处于危险之中,女店主出门后,还遭到了打人者赤裸裸的暴力威胁。做点小生意本来就不容易,店里发生暴力事件再加上不合时宜的“网暴”,对店家来说是雪上加霜。
我们鼓励舆论监督,并不等于鼓励舆论审判。平心而论,这起恶意伤人案件之所以能受到有关部门重视,与舆论的持续关注不可分离。大众的愤怒与关注,是正义回归的重要前提。但是,矛头对准同为受害者的店主,很明显是伤及无辜。这种所谓的正义审判,除了制造一些新的受害者,还转移了人们对案情的正常关注,削弱了监督的力量,与正义背道而驰。
如今很多人热衷于舆论审判、网络暴力,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成本太低,就算说错了,说不到位,也只需要暂时闭嘴,等这阵风头过去,又能盯上下一个“猎物”。事实上,这些行为的社会危害性不容低估,根据民法典规定,类似对烧烤店老板娘的微信、电话骚扰等行为,需要承担侵犯他人名誉权、隐私权等的侵权责任。如果情节恶劣,后果严重,还可能涉及侮辱诽谤罪、寻衅滋事罪、故意传播虚假信息罪、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等罪名,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正义不会容忍伪装成正义的恶。在依法调查真相、严惩凶手的同时,也应对伴生的各种网络暴力进行规制。只有让网暴推手付出足够的违法成本,才能保护更多无辜的受害者,也才能让狂欢者们从网络舆论审判的盛宴中清醒过来,把正义输送到该去的地方。
□阳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