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在教居民使用智能手机。
老人们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健身。
老人们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玩益智玩具。
老人们在“幸福食堂”吃午饭。
河北花果庄村福兴老年公寓的老人们在扭秧歌。
吴玉韶,现任全国老龄办党组成员、中国老龄协会副会长。
我国从1999年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十四五”期间，老年人口将超过3个亿，比重将超过20%，我国将从轻度老龄化社会，进入到中度老龄化社会。在这样的形势下，如何让老年人更好拥抱互联网，做好信息无障碍建设？目前我国老年宜居环境如何？对于农村空巢老人这一特殊群体的关怀，政府如何推动全社会一起有所作为……12月9日，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结合此前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对记者关注的焦点问题进行了解答。
如何让老年人在信息化时代不“掉队”？
工信部：对173家网站和APP完成适老化改造
据工业和信息化部消费品工业司司长何亚琼介绍，工业和信息化部将切实解决老年人应用智能技术困难纳入到“我为群众办实事”的事项清单。
具体来看，工信部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动公共服务平台建设，集中解决老年人在使用智能化产品、享受智能化服务中遇到的困难。比如在电信服务方面，除了保留线下的传统“面对面”服务以外，还专门开发了针对老年人的“一键呼入”和“爱心通道”等暖心服务。“特别是‘一键呼入’深受老年朋友的喜爱，我们已经累计为7000万老年用户提供服务。”他说。
在推进信息无障碍建设方面，工信部印发了《关于推进信息无障碍的指导意见》，专门解决老年人在终端设备、交费和寻求服务方面的难题。何亚琼举例说，针对老年人很关心的就医问题，工信部遴选了“医全通、全药通互联网平台”，专门选择了“AI智慧互联网医院”“面向老年人和亚健康人群的数字中医惠民服务”等示范项目。
此外，在开展互联网应用的适老化改造方面，工信部对173家网站和APP完成改造，解决了老年人看不懂、学不会、用不好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在疫情防控背景下，一些老年人不知如何使用智能手机通信行程卡，对此工信部专门组织开发了短信验证行程卡，回应老年人的关切。
工信部还编制了《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开展智慧养老应用试点示范。目前累计创建了示范企业167家，示范街道，包括农村乡镇297个，示范基地69个。工信部还发布了《智慧健康养老产品及服务推广目录》，遴选了118项产品和120项服务。
打造老年宜居环境有何进展？
住建部：已改造城镇老旧小区11.2万个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建筑节能与科技司负责人汪科表示，2019年以来，全国累计新开工改造城镇老旧小区11.2万个，惠及居民2000多万户；各地结合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加装电梯近2万部，增设或改造提升养老、助餐等各类社区服务设施近3万个。
汪科表示，住建部将积极老龄观、健康老龄化理念融入到城市规划建设管理的各环节、城市转型更新发展的各方面，着力打造老年宜居环境。
在推进无障碍环境建设方面，到2025年，城乡无障碍设施的系统性、完整性和包容性水平将明显提升，城市道路、公共建筑无障碍设施建设率达百分之百，将支持110万户困难重度残疾人家庭进行无障碍改造，方便残疾人、老年人的生活。
在推进适老化改造方面，推进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和适老化改造相结合。推动物业服务企业发展居住社区养老服务，探索“物业服务+养老服务”的新模式。加快实施老年人居家适老化改造工程，提高居家生活设施设备安全性、便利性和舒适性。
汪科介绍，下一步，住建部将推进和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统筹，推动养老、医疗卫生、文化、体育等设施均衡配置、系统布局；开展城市生态修复功能完善工程，推动补足城市养老设施不足、无障碍设施不完善、活动场地不足的短板；结合城镇老旧小区改造，推进完整居住社区建设，构建15分钟生活圈，支持居家养老、社区养老；推动既有老住宅、老公建、老厂房的改造利用，推动加装电梯、无障碍环境建设，方便老年人出行、参与社会活动。
如何降低农村空巢老人自杀率？
民政部：普遍开展定期巡访，提供应急救援
南都记者观察了解到，长期以来，农村养老一直是我国老龄工作的难点也是焦点。随着劳动力向城市单向流动，中国农村出现一大批无人照顾的“空巢老人”，有些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出现患病自杀极端事件，这也成为妨碍乡村振兴建设的巨大社会问题。
据民政部养老服务司负责人李邦华介绍，对农村留守和空巢老年人的关爱服务主要分为三方面。首先，在推进普惠性的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工作中，农村的空巢老年人是重点服务群体和服务对象。“比如推进老年人餐桌、日间照料、适老化改造等工作中，空巢老年人是优先照顾的政策对象。”他说。此外，在农村互助养老服务、“党建+农村养老服务”中，农村留守或空巢老年人也是重点服务对象。
他还介绍称，在发改委的支持下，民政部开展农村社会兜底项目建设，改造和提升农村敬老院服务能力。“以前农村敬老院主要是为特困对象服务的，改造提升以后则面向全体的老年人提供服务，同样也把空巢老年人作为重点服务的对象。”
针对农村留守和空巢老年人，民政部会同相关部门推动建立了关于农村留守老年人关爱服务体系，普遍开展对空巢和留守老年人的定期巡访制度，不管是通过志愿者还是政府购买服务，或者通过村集体、村委会的力量，定期探访留守和空巢老年人，了解他们的养老需求，提供应急救援，避免发生一些冲击道德底线的事情。
“总的来讲，农村留守和空巢老年人是整个农村养老服务和养老服务关注的重点群体，我们希望他们当子女或者家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能够在家养得好、养得安全。”李邦华说。
专访全国老龄办党组成员吴玉韶：
互助养老模式 在农村更有生命力
吴玉韶
现任全国老龄办党组成员、中国老龄协会副会长。参与我国老龄工作主要的法律规划、政策文件的制定。编写专著、论著10多部，主持省部级研究课题20多个，发表论文60多篇，共计150多万字。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10多所高校聘为兼职教授，获得中国老年学研究“杰出贡献奖”。
12月8日，国内首份聚焦农村互助养老的研究报告——《中国农村互助养老研究报告》正式发布。为何在此时选择发布互助养老研究报告？近年来，国家多次在政策文件中提出补足农村养老短板，互助养老是农村养老的一条好出路吗？现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我国养老服务工作的重点是什么？对此，南都记者采访了全国老龄办党组成员、中国老龄协会副会长吴玉韶。
01 鼓励以农村幸福院为依托发展互助式养老服务
南都：就在上个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中国老龄协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发布此次报告有何特殊意义？
吴玉韶：“十四五”期间，是我国老龄工作的重要机遇期，农村养老也将迎来重要契机。我们发布《中国农村互助养老研究报告》是深入贯彻《意见》精神，聚集农村老年人急难愁盼问题，希望农村养老问题能够引起全社会的共同关注。农村互助养老适合中国国情，但毕竟还是新生事物需要更多关注和支持。
这也是国内第一份关于农村互助养老的研究报告。因为它是处于发展初级阶段，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探索，所以在名称上我们还是以研究报告形式发布，说明互助养老这件事还有继续研究和完善的空间。
南都：近年来国家频繁发布涉老政策，农村互助养老为何屡被提及？
吴玉韶：我们都说养老难，农村的养老更难。互助养老是破解中国农村养老难题的有益探索，体现了中国老百姓的智慧，是农村干部群众探索创新的产物，在基层创新的探索创新的基础上，逐步把它纳入到国家政策顶层设计内。
早在2011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规划》中就提出“在城乡社区养老层面，重点建设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托老所、老年人活动中心、互助式养老服务中心等社区养老设施”；“十二五”规划更加具体，提出要鼓励老人参加社区邻里互助养老，通过邻里互助、亲友互助志愿服务模式和举办农村幸福大院等方式，大力发展农村互助养老。
2018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里面首次提出要发展互助养老，把互助养老提到了新的高度；特别是去年五中全会提出，要发展普惠型的养老服务和互助养老，这也是党的全会首次对互助养老提出要求。
今年“十四五”规划和乡村振兴法中再次明确规定，支持农村普惠性养老服务和互助养老。上个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刚刚发布的《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提出，结合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强农村养老服务机构和设施建设，鼓励以村级邻里互助点、农村幸福院为依托发展互助式养老服务。
02 多元投资机制是互助养老可持续的关键
南都：为什么说农村互助养老符合中国国情？
吴玉韶：互助养老模式之所以在农村地区更有生命力和发展前景，是基于农村特有的血缘地缘关系和守望相助的文化传统。不同于城市陌生人社会，农村具有熟人社会的社会基础。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农村养老探索，发现有生命力的一定是尊重农村的现实状况、文化传统和农民意愿的。
通过实地调研，报告的研究团队得出农村互助养老具有低成本、非营利多元参与、灵活多样的特点，大家可以看到发展农村互助养老不是一种被迫无奈的选择，而是基于农村地区实际情况和资源禀赋的一种很好的选择。
南都：农村互助养老的主体是谁？是村委会、老年协会还是老年人自己？
吴玉韶：农村互助养老是多主体的，因为互助养老的运行主体包括村两委、老年协会、社工机构和企业等，因此不可能统一规定一个主体。
南都：政府除了在制定政策指明方向之外，还可以在哪些方面有所作为？
吴玉韶：互助养老在国家层面处于倡导和推动阶段，在实践层面仍处于探索的初级阶段。
因为互助养老已经纳入到顶层设计，政府可以在人、财、物、场地等很多方面提供扶持和帮助。比如说对于农村的老年协会，它是由农村老年人建立的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群众组织。有的地方政府每年为老年协会拨付一些钱，有的给场地，有的给资源，这些年来政府支持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当然，仅靠政府的支持是不够的，还需要社会力量的参与。政府资金注入可以发挥“四两拨千斤”的推动作用，形成“政府补一点、慈善捐一点、集体给一点、老人掏一点”的多元投资机制是互助养老可持续的关键。
03 未来重点将建立基本养老服务清单制度
南都：如果让您划一下重点，现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我国老龄工作的重点工作有哪些？
吴玉韶：从养老服务角度来讲，一个重点是建立基本养老服务清单制度，列明政府在养老中需要负责的内容。比如教育领域有9年制义务教育，医疗领域有医保报销范围，在养老领域，要建立基本养老服务清单，明确政府管什么，管到什么程度，管到什么标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政府责任厘清了，其他就是市场、社会、个人包括家庭的责任了。
再一个就是建立完善健康支撑体系，老年人最关注健康，健康是所有老年人的共需。要建立完善健康教育、预防保健、疾病诊治、康复护理、长期照护、安宁疗护等覆盖城乡、综合连续的老年健康支撑体系，大力推进医养、康养结合。
此外，十四五期间我国老龄工作的重点任务还包括：从我国国情出发，构建老年友好型社会，扩大老年人社会参与，大力发展银发经济等。
A12-13版 采写：南都记者 王凡 潘珊菊 图片来源：新华社、中新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