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站立者为主唱欣茹,前方从左至右:贝斯手阿屠、鼓手小康、吉他手奎纶。
打倒三明治,成团于2019年4月,由贝斯手屠松煜、吉他手李奎纶、鼓手康伟理和主唱王欣茹四位成员组成。有点无厘头的团名来自于前鼓手经常穿的一件漫画T恤,上面印着“Defeating a sandwich only makes it tastier(打倒三明治只会让它变得更美味)”。
这不能用一句话简单解释的团名,如同他们的音乐一样,曲风多元难以定义,就像早餐店里的总汇三明治。成团迄今两年半,打倒三明治“硕果累累”,在同期台团之中表现亮眼。2019年,成团不到半年即发行首张EP《Roadkill》,并迅速登上上海、台北简单生活节的舞台。今年7月,发行首张专辑《茹毛饮血》。今年立冬,打倒三明治更是开启了他们首次在大陆的巡演《简易度日指南》,目前已公布14座巡演城市,在2021年下半年这波台团巡演热潮来到尾声时,再添一把火。
近日,这组新生代台团接受南都专访,一起来这块三明治里面到底是什么料!
采写:南都记者 钟欣 实习生 苏悦
坚硬
打倒三明治的歌,大都描写真实的生活场景,从夜行走路被溅到水花,到大夏天房间的空调坏掉,是他人不会在意的细微悲伤,用自嘲的口吻唱出当下年轻人面对生活考验时,颓丧与倔强的心情。打倒三明治特别用“坚硬”一词形容自己的音乐,高压的情绪、冲突的个性催生出打倒三明治富有撞击感的作品,颓而不废,在自省中仍渴望冲出牢笼。一如他们的首张EP《Roadkill》介绍写道:生活实在很坚硬,我们一起打倒三明治。
南方都市报:乐团组成的过程是怎样的?
打倒三明治:我们以前都有各自的乐团,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解散了。乐团解散后,主唱欣茹还是很想要创作和玩乐团,感觉没有做这件事情身体会很痒,于是就找来同校同系、同从台湾南部到台北生活的学弟奎纶作为吉他手。贝斯手阿屠,则是欣茹通过交友软件奇妙地巧遇,发现彼此的创作想法很合得来。鼓手小康,最开始跟欣茹认识于七年前的音乐节,后来打倒三明治前鼓手离团,小康便在欣茹的邀请下加入。
南都:你们如何形容自己的音乐?
打倒三明治:坚硬,摇滚,浪漫,多愁善感。我们大部分的歌都比较接近生活,延伸自我们身上真实发生的事情或感受。特别是用“坚硬”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的音乐,因为我们生活中遇到的很多困难,是我们大部分写歌的来源跟灵感。
南都:你们说到困难,在我看来,打倒三明治成团仅两年多,就既发了EP、专辑,也能开这么多站的巡演,算是走得蛮顺利的?
打倒三明治:那是你们看起来顺利,我们私底下很辛苦。在这趟巡演之前,我们各自都有全职工作,欣茹是演唱会企划,奎纶是编曲师,阿屠一直负责另一台团老王乐队的经营,压力非常大。大家下班后聚在一起练团的时间可能都在凌晨一点以后,有时候情绪就会非常不好。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我们的音乐特别的丧或悲伤,其实都诚实反映我们的生活状态。
反差
打倒三明治的歌里有着一些很有趣的反差:主唱欣茹的声线,似稚气未脱的少年,又似遍历沧桑的有故事的人;团员崇尚硬派摇滚的暴力感编曲,新专辑却也有诸如爵士、蓝调、雷鬼的曲风颠覆想象;歌颂夏天的美好已成为时下乐队的某种流量密码,他们在新歌里偏要吐槽夏天的丑陋。再比如,打倒三明治明明是一支台湾乐团,字正腔圆的咬字听起来却很像北方乐队……
南都:你们觉得打倒三明治的音乐区别于别团的最大特征是什么?
打倒三明治:反差感。一方面是人声跟器乐的反差感,欣茹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温柔甜美,但奎纶的吉他和小康的鼓都比较凶猛激烈,所以我们的歌听起来很“坚硬”。另一方面是风格的反差感。
南都:你们觉得欣茹的音色是温柔吗?在我听来是硬朗,可能跟欣茹的咬字方式有关,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咬字听起来很像北方乐队吗?
欣茹:我唱歌咬字可能跟我们贝斯手阿屠有关,他爷爷好像是东北人,所以他讲话有北方的腔调,我们每个人只要碰到他,讲话都会变成这样,非常有感染力。
南都:新专辑《茹毛饮血》想要传达的主题是什么?
打倒三明治:“茹毛饮血”这个词原指远古人类吃生肉、饮生血,有点像现在生活在网络世界的我们,资讯量过载,真假有时难以分辨,我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再加上现在所有资讯都能用网络查到,变成我们也不需要装什么东西进脑袋。人类这种“退化”的状态有点像是对资讯“茹毛饮血”的“摩登原始人”。
南都:新专辑中《坏冷气难熬丑陋的夏天》这首歌很特别,现在大家写夏天的歌曲都会歌颂夏天的美好,但你们写出夏天丑陋的一面。
欣茹:这源自于我的感情经历。我刚到台北时,跟以前的乐团住在城市郊区的房子,每个团员的房间都有冷气,唯独我的没有,房东也不肯帮忙修,我一直流汗,又跟男朋友吵架,在这样的场景下写了这首歌。
矛盾
这是打倒三明治第一次来到大陆开巡演,途中充满新鲜和难忘的事情。在上海,欣茹淘到一把吉他,她用这把吉他跟团员们在房间直接开录新单曲《矛盾的人》,一首“矛盾破烂又浪漫的歌”由此诞生。在天津,奎纶不小心就捏出一颗密度超高的雪球,将欣茹扔到淤青;小康则倾心于天津简单粗暴的按摩手法。在广州,脱队独自觅食的欣茹吃到了“很酷的蘑菇”。
南都:新歌《矛盾的人》在讲述一种什么样的矛盾?
打倒三明治:这首歌有点像在自我反省,有时候我们面对自己最爱、最亲的人,讲的话是最直接、最冲的。丢出去的话太快,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南都:巡演的过程中有发生什么难忘的事情?
奎纶:最难忘的是我们在天津,那一天刚好下大雪,我第一次玩雪球,不知道雪球怎么做,我就捏了一个密度很高、很硬的雪球往欣茹身上丢,结果把她扔淤青了。
小康:我难忘的事也发生在天津,天津的按摩手法简单粗暴,就是一个穴道给你狂按,按到底再换下一个穴道,很有疗效。
欣茹:我有非常多难忘的故事,可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事情是我买了一把吉他,是我跟逃走鲍伯的主唱思岑在上海一个二手乐器行发现的,我们试了琴之后就觉得:哇真的很好听!但那天我们的钱都不够,所以就一起合资买下它。很奇妙的是,我们买下的这把琴,思岑发现正是他之前在闲鱼上看过的同一把琴,卖家也是同一人!
南都:你们之前有来广州跟别团共演,这次巡演再次来到广州,对广州的印象是怎样的?
打倒三明治:广州很多好吃的,随随便便进去一间都超厉害。有一晚欣茹去到住处对面的烤鱼店,点了一个萝卜干炖鸡,里面还有加很酷的蘑菇,吃起来味道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