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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舞厅》突然“出圈”成最火BGM 南都专访从警察变身音乐人的创作者

柳爽:歌火了,更想埋头做事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1年11月06日        版次:GA16    作者:丁慧峰

  帅气的柳爽被很多歌迷奉为“男神”。

  《漠河舞厅》突然火了,如果你经常看短视频,最近一定会听到这首BGM。这本是发表于去年的歌曲,却因为相关视频、平台算法和背后的故事,成为“现象级”。

  《漠河舞厅》的创作者演唱者柳爽也“火”了,对突如其来的话题和流量,柳爽一再呼吁各界冷静,呼吁不要再去寻找《漠河舞厅》歌曲的原型“张德全”(同音)。

  接受南都专访时,柳爽说看到《漠河舞厅》被各种发酵,“这本来是一首志哀的歌曲,原本只是在诉说思念”。对于自己,柳爽说确实获得了更多的关注,但接下来还是埋头做事更重要,“把新的专辑做好,把现场做好,让刚关注的人发现你有东西,而不是只有一首歌”。

  01 晚星

  2019年12月柳爽去漠河采风,对一个在当地舞厅独舞的老人好奇,得知老人妻子在大兴安岭“五六特大火灾事故”中遇难,此后老人未再婚,经常到事发地附近的舞厅跳舞,怀念热爱跳舞的亡妻。柳爽据此创作了《漠河舞厅》,并以第一人称口吻写下《再见了晚星》一文,歌曲最早是在小范围传播,一年后因网友制作相关视频以及平台算法,突然出圈爆火。

  南方都市报:之前没有想到《漠河舞厅》会突然火了?

  柳爽:没有,之前就好像是你散发出去的一种气味,然后吸引跟你“臭味相投”的人。这个事儿是意外,一开始是愉悦,然后是有疑惑。我平时很少上抖音,都是为了宣传新歌,之前看到一些对《漠河舞厅》编曲、旋律,包括作词的争议,这种争议引发我关于音乐审美的思考,紧接而来的就是疑惑,想知道《漠河舞厅》在音乐审美食物链的哪一层呢。到后来是看到了与歌曲非常不太匹配的画面,比如说疯疯癫癫的舞蹈,甚至有各种夜店的广告,配上歌词“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就已经变味儿了。

  南都:很多因为《漠河舞厅》衍生的画面和话题是你不想看到的?

  柳爽:因为这首歌本质上是首志哀的歌,很难想象原型的老人也玩手机的话,看到一些本来是自己表白和诉说思念的句子,被玩成这样,一定是不舒服的。可能我的共情能力很强,我就会很不舒服,非常不适。当然这件事给我和团队带来很多关注,获得很多邀约,我感谢那些做短视频推广独立音乐的博主,同时也感谢旁观的网友,对于我来说还是把专辑做好,埋头做事最重要。

  南都:这种突如其来的“流量”,对你本人有哪些冲击?

  柳爽:有人能够听我们的歌还是应该心怀感恩的,对于“流量”,还是要有东西才能留住人,接下来还是要把新专辑做好,让人通过音乐、通过现场发现你有东西,才能留住人,才不会说你只有一首歌。当年我写的《姥爷》在人人网就爆发过一次,后来的《莫妮卡》也有一些量,《漠河舞厅》算是第三波,年轻的时候都会虚荣,这些都是经历,我的认知很清楚,对我的创作肯定是没有影响的。

  南都:从《姥爷》、《莫妮卡》到《漠河舞厅》都有很清晰的故事线,是你在追求的创作风格吗?

  柳爽:我自己的参考标准其实是演出效果,看我自己演的感觉和情感的抒发是否热烈,看观众的共情力程度,慢慢地摸索出基于现场的有表现力的歌,所以新歌《玫瑰窃贼》都是偏向现场演奏,器乐的成分很大,创作上和网友对我的评价基本毫无关系。我自己希望做出“归纳性的音乐”,根据音乐的情绪和脑海中的画面,展现出场景。

  南都:因为《漠河舞厅》有了更多关注,你自己想要哪方面的改变?

  柳爽:这阵风刮过之后留下什么,才是需要思考的,以后的演出可能会有一些以前根本不来livehouse的人,会冲着《漠河舞厅》这一首歌来,一些人也肯定会在一段时间之后筛出去。我更在意的是把现场的演奏、灯光、舞美提个档次,《漠河舞厅》之前,我们的演出甚至没有灯光师,没有舞美策划,很多事情是我自己直接做,希望接下来可以把舞美和灯光做好,因为我很喜欢有仪式感的东西,把演出质量做好了我相信接受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02 里昂

  柳爽原本是一名警察,父亲是军人,母亲是教师,从小在军营长大,毕业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的是交通管理工程,微博名字“叫我里昂先生”,公众号叫“昂叔叔”。《漠河舞厅》让更多人认识柳爽,但在今年《漠河舞厅》“出圈”之前,他已经做了3张专辑,被很多歌迷奉为“男神”。

  南都:你本来是理工男,毕业后当警察,怎么走上音乐这条路的?

  柳爽:我小时候在军营长大,第一次接触吉他是在初二的时候,跟军营里炊事班的叔叔学,然后就根据视频和书籍自学,没有专业训练,大学的时候已经有民谣热潮,我写的第一首歌《姥爷》发在当时的人人网上,累计播放有17亿,受到鼓励,又写了《高米店南》和《莫妮卡》,想表达就写,纯粹是爱好,一直对演出有强烈的兴趣。毕业后在上海做了两年警察,工作和演出还是有冲突的,就去追寻自己快乐的事。

  南都:选择全职做音乐自己能够快乐,家人快乐吗?

  柳爽:当年考到上海去做警察也不容易的,辞职的时候没有告诉家人,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我爸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怎么跟我说话。

  南都:柳爽就是原名吗?为什么又自称“昂叔叔”?

  柳爽:对,是我的原名。昂叔这个有点尴尬,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这个杀手不太冷》,我很喜欢里面的台词和配乐,就脑子一热,给自己注册了“叫我里昂先生”,中途也变过,也想改回原名,后来觉得算了,早期的歌迷就这样“昂叔、昂叔”地叫,很中二,也是机缘巧合。

  南都:你自己还有一首歌《杀死里昂》?

  柳爽:对,就是一种自我反省,或者自我嘲讽,当时还有些“愤青”,也是锋芒毕露的时候,那时候喜欢呐喊,就呐喊了。现在回想起来,《杀死里昂》虽然是向全世界呐喊,其实更多还是对自己的呐喊。

  南都:乐队是怎样组建起来的?

  柳爽:在做第一张专辑第一首歌时,陈鸿宇帮我介绍了吉他手。磨合了一段时间觉得很对胃口,就认识了他的乐队,当时还是个后摇乐队,从开始的青涩生疏反复地练,一起成长,到现在也演了上百场。确实应该感谢陈鸿宇,他最早听到我的demo,然后拉我一起做,在这个行业里带我走了一段路。

  南都:从当警察到做音乐,做乐队,几年下来,困难多还是快乐多?

  柳爽:我觉得这两个工种都是为人民服务。《漠河舞厅》之前,我们是一个非常小众的乐队,我也是一个独立音乐人,专辑出到了第四张,演出票房也在一点一点增长,我觉得过程对我和乐队来说都是挺舒适的,能看到大家的变化和进步,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听到,能够因为歌曲找到有共鸣的人,还是很欣慰的。

  采写:南都记者 丁慧峰 实习生 苏悦 任子薇 梅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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