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讯 记者黄茜 阿郎最为人熟知的身份是《看电影》杂志的主编、资深影评人,《肥梦》是他的首部中篇小说集。10月28日晚,南都读书俱乐部联合作家出版社在线上举办“文学的光亮——阿郎新书《肥梦》分享会”,听《肥梦》的作者阿郎聊写作、聊电影、聊故事、聊人生。
《肥梦》一经推出,就受到众多追捧点赞。演员段奕宏说:“这本书我白天看夜里看、飞机上看、高铁上看、汽车上看”。阿郎在南都读书俱乐部微信群中的分享非常坦诚,受到俱乐部成员的热烈欢迎。分享结束后,俱乐部成员间的讨论还在继续。
曾经生活过、拒绝过又重新热爱起来的地方
中篇小说集《肥梦》收录了《如山》《过五关》《正月初六》《毕业生》《肥梦》五部作品。每个故事篇幅不长,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鲜活的,情感是真挚的。
五个故事的背景都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的富拉尔基区。演员张译谈到,《如山》是一篇忧伤的故事。在富拉尔基的雪中,我见到了房如山。时间是条不偏不倚的轴,用放大镜拨开每一个节点开都会让人瞠目结舌甚至沉默半晌。人啊,就是这样一茬茬儿地在品尝属于自己时代下的千滋百味的道路上前仆后继。阿郎老师先用工笔,忽然就换成毛笔,不打招呼。我平时的心率是五六十,看至“老猫叼着幼崽”那一节,心率直接上到了八十多,直到文末。掩卷,真想去看看房如山,在富拉尔基的秋天。
在新书分享会上,阿郎坦言,他的家乡是齐齐哈尔,富拉尔基是齐齐哈尔的一个区,距离齐齐哈尔大约40公里。它是典型的中国工业化的结果。
阿郎说:“我曾经路过富拉尔基,透过车窗,能够看到上个世纪后期的工业的痕迹,比如高耸的大烟囱,巨大的机器,以及一些苏式建筑,甚至有些建筑上有水泥做的五角星,刷着红色油漆,现在已经褪色了。有的房子外墙是黄色,但现在已经斑驳了……”
阿郎把小说的背景选在富拉尔基,是因为它和家乡齐齐哈尔有一些共性。由于富拉尔基又不是他的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在落笔时,他更能让感性和理性维持在合适的浓度,在叙事中保持进退有据的姿态。
“它当初的繁华,以及时代之和在它身上冲刷出的痕迹,代表了一种生活的印记、一种时代的印痕。很多的固有认知以及大众最新鲜的认知在它身上构成了叠加,使这个城市充满了魔幻感。它就是我们很多人曾经生活过、曾经拒绝过,现在又重新热爱起来的地方。”阿郎说,“它具有非常强烈的代表意义。”
轮番交替的创作与批评的立场
阿郎常年从事电影评论,偶尔也会产生关于评论者和创造者身份的迷惘。有时候他会反思,评论者是否仅仅从旁观者的角度过于挑剔,而没有从创作者的角度考虑问题?2020年疫情期间,在各种因素促动下,他动笔写小说,在创作的领域一试身手。“当我在构思的时候,我常常在头脑里出现两个人,一个是创作者,一个是批判者。作为批判者的我经常否定作为创作者的我。……可一旦进入到创作当中,我就不再考虑这样的问题。我会尽量保持创作的状态,努力去把写作完成。完成以后,我会把作品扔到一边‘晾’起来。等到我和它建立了足够的陌生感,我再重新去读、去进行再处理。这个时候我的评论者或批判者的立场又会多一些。”阿郎笑言,“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玩的过程。”
阿郎喜欢琢磨人和事儿,喜欢转到事物的背面发掘另一层真相。《肥梦》里的故事都有生活源头,但又与我们司空见惯的生活有一些龃龉和不同。正如演员任素汐所说:“这些人物就像是自己真的认识的人一样,觉得他们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上。”
谈到自己的阅读,阿郎透露,对他影响特别深刻的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小说他看坏了两本,有一本上写满了零碎的感慨。阿郎说,路遥笔下的是平凡的小人物,可是他们在自己的生命里曾经经历过那么多起落,曾经做出过那么多伟大的举动。
他说:“这种创作方式,包括这种观察和思考人物的方式,影响了我的文学创作。我的梦想就是,将来有一天也可以写出这样的鸿篇巨制,从微小的人物身上看出时代的巨变,让我们看到变化的东西,也让我们看到不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