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手机上显示信息技术五巨头的图标(从左至右):谷歌、苹果、脸书、亚马逊和微软。
信息技术(IT)巨头改变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但欧美一些国家担心它们会失控。
谷歌(Google)、苹果(Apple)、脸书(Facebook)、亚马逊(Amazon)和微软(Microsoft),在市场上被称为“GAFAM”。这五家高科技企业过去五年里攫取了全球绝大多数的技术财富。然而,它们被指控未缴纳足够税款、垄断竞争、窃取媒体内容并为虚假信息传播提供“温床”。
监管这些公司迫在眉睫。欧盟正在加紧制定严厉的规则草案,美国数十个州则对谷歌发起了反垄断诉讼,而且态度更为强硬。
数字巨头“高人一等”的竞争?
数字巨头经常因排挤竞争对手主导市场而受到批评。
2017年至2019年,欧盟对谷歌处以82.5亿欧元(100亿美元)的罚款,原因是谷歌通过其安卓(Android)系统垄断了市场。
2013年,微软因将其搜索引擎IE强加给Windows7用户而被欧盟罚款5.61亿欧元。亚马逊和苹果也在接受调查。
由27个成员国组成的欧盟尚未正式实施对数字巨头征税,但其一些成员国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
法国和意大利对五大巨头的营业额征收3%的税,奥地利对其广告收入征收5%的税,西班牙则征收3%的税。
在欧盟以外,英国对一些数字服务征收2%的税。澳大利亚对流媒体、下载游戏以及移动流媒体、电子书和数据存储应用等数字服务征收10%的增值税。
制裁垄断手段“史无前例”
12月中旬,欧盟公布了对违反竞争规则的科技公司处以高达营业额10%的巨额罚款的计划,这被称为“史无前例”。那些“屡次违反法律,危及欧洲公民安全”的公司面临被解体或暂时禁止进入欧盟的风险。
拟议中的改革还寻求将最大的网络巨头归类为“看门人”,要求它们遵守更严格的规则,其中包括被要求与竞争对手共享数据、在收集信息方面更加透明等,以确保不会滥用主导地位来阻止竞争对手站稳脚跟。
早在今年10月,欧盟委员会已在研究制定一份针对大型互联网科技公司的监管“黑名单”,涉及多达20家巨头,美国的脸书、谷歌、苹果、亚马逊等都将“入围”。
以往,欧盟对科技巨头的“惩罚”主要通过大量的反垄断、避税等调查。此次准备祭出的一些“新手段”包括,如果科技巨头的市场主导地位被认为威胁到客户和较小竞争对手的利益,则欧盟有权迫使其分拆或出售部分欧洲业务。
美国也在采取行动,美国联邦和州反垄断执法机构12月9日对脸书提起诉讼,要求推翻其对Instagram和WhatsApp的收购。
同时,美国数十个州对谷歌提起反垄断诉讼,指控谷歌滥用其在互联网搜索和广告领域的垄断地位。
数字巨头犯下的“几宗罪”
科技巨头经常因其收集和使用个人数据的方式而受到批评。欧盟带头通过2018年一般数据保护条例对其进行控制,该条例已成为国际“参考标准”。
这些高科技公司在收集个人信息时必须征得同意,对数据的使用方式保持透明,并允许用户删除数据,否则将被处以高额罚款。
垄断制裁也存在于欧洲以外。今年5月,美国一家法院对脸书处以50亿美元罚款,原因是脸书未能保护其用户的个人数据。
社交网络经常被指责未能遏制错误信息和仇恨言论。欧洲议会和成员国同意强制平台在一小时内删除恐怖内容。
一些国家的法律也试图处理虚假信息。在德国,如果社交网络没有回应撤回含有虚假信息的帖子的请求,它们可能面临高达5000万欧元的罚款。德国的规定对仇恨言论、恐怖主义宣传和儿童色情作品对网络平台施加了同样的义务。
在法国,政治候选人或政党可以要求法院在全国大选前阻止虚假信息的传播。
科技巨头从未放弃抵抗
面对调查和罚款,科技巨头为了自身利益有时不得不作出妥协举动。如苹果近来暂停收取“苹果税”,谷歌可能作出让步以缓解欧盟对其收购Fitbit的反垄断担忧等。但是,美国科技巨头依旧在电子商务和通信等关键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并在市场上“收割”惊人收入。
在数字领域竞争中处于弱势的欧盟、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已经认识到数字转型的紧迫性,近两年加大了对数字领域的投资。另一方面,由于实力对比难以在短期内扭转,欧盟等对美国科技巨头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
然而,反垄断也并非易事。分析人士指出,欧盟虽然推出数字监管法案,但面临诸多困难,比如怎样界定哪些类型的数据可以分享以及谁应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值得关注的是,科技巨头从未放弃抵抗。反垄断调查和罚款只是伤及科技巨头的皮毛,但被强制分享数据、分拆、出售甚至排除在市场之外则可能伤筋动骨。
谷歌、脸书、亚马逊和苹果等对于欧盟和美国监管机构的判定或予以反驳并拒绝,或表示收到罚单后将提起诉讼。例如,亚马逊认为美国国会的调查报告是“在自由市场上的误导性干预”。
欧美政府博弈促贸易摩擦
美国也对美科技巨头进行反垄断调查,但其出发点主要是保护国内市场的竞争性,保护美国消费者的利益。
对于其他国家和地区对美国科技巨头的严格监管和“数字税”等,美国更多表达了不满,甚至准备以贸易保护主义措施予以反击。
即将离任的特朗普政府威胁要征收关税作为回应。今年6月,美国突然宣布退出与法国等136个国家和地区的数字税协议,同时展开调查,目的是威胁欧洲多国停止对美企收取数字税。
由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牵头的对跨国公司征收全球数字税的谈判在10月份破裂。
有分析认为,如果欧盟对美国科技巨头的强监管措施落地实施,势必加大欧美之间的贸易摩擦,令欧美乃至全球贸易前景更趋复杂。
编译:史明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