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罗斯莫斯科，一名女子为公园中的郁金香拍照。
在肯尼亚花卉农场里的玫瑰。
在荷兰阿姆斯特丹郊区，随着园艺巨头们在新冠疫情解封后重返全球送货，叉车已经恢复了不间断地装载一箱箱鲜花的往日情景。
荷兰庞大的花卉产业每天都会向法国消费者出售数吨鲜花，这只是荷兰多年来主导全球市场的一个缩影。
但新冠疫情促使消费者更多地将目光投向本地化，法国等国家的花卉种植者希望通过出售对气候影响较小的本土农产品来打破荷兰“霸权”，这就是所谓的“慢花运动”(slow flowers movement)。
起源于北美的“慢花运动”
“慢花运动”起源于美国，最初是一种促进当地农业和花卉生产的方式，随着它支持当地经济和生产者从工业化转向，该运动正在发展壮大。
在当今社会，人们购买鲜花并不会探究鲜花来自何处。但在全球化的市场中，花卉产业成为一些国家农业的重要分支，非常值得重视。
因此“慢花运动”的提出和兴起，就是希望将鲜花背后的花农与花艺师、消费者连接起来，共同提高国产花卉的价值。
如果你以为“慢花”倡议只是为了保护本土花卉产业，那就错了。
“慢花运动”所提倡的是一种可持续生产与发展的鲜花种植方式，它强调的是使用当季与当地的花材，因为这样可以降低为了种植反季节鲜花而使用的大量化学试剂。
同时，鲜花的跨国运输也会消耗大量的水资源与其他资源，这些都给环境带来了很大污染与浪费。
另外，过度消耗资源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消费者要支付更高的费用，而使用本土的花材就会相对便宜很多。因此，物美价廉的鲜花产品也会促使花艺行业的长久发展。
花卉巨人主导全球市场
据估计，现在世界上70%的花卉生产都是通过荷兰进行的，即使不是在荷兰土地上种植的花卉也是如此。
“我们销售3万种不同的品种，”荷兰园艺巨头皇家花卉荷兰公司(Royal Flora Holland)的发言人米歇尔·范谢伊(Michel Van Schie)说。
荷兰对园艺的热爱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前，甚至导致了17世纪的第一次市场崩盘，当时对郁金香球茎价格的投机导致价格飙升。“郁金香事件”是人类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金融泡沫经济。
随着促进市场销售的大型合作社的创建，荷兰在20世纪50年代加速了对市场的主导。
另一家荷兰园艺巨头FleuraMetz法国分公司的高管蒂埃里·卢沃(Thierry Louveau)表示，荷兰“已经能够一条龙组织，通过集中生产、集中物流、通过创建合作社来促进营销”。
荷兰政府仍在补贴荷兰花卉温室的能源消耗。
高效物流系统的巨大垄断
荷兰成功的部分原因是依赖于搬迁至南半球的生产，那里的种植者一年四季都可以获得阳光和更便宜的劳动力。
例如，在非洲国家肯尼亚，在该国种植的鲜花先运回荷兰，然后再分发到世界各地的市场。
肯尼亚花卉理事会主席克莱门特·图莱齐（Clement Tulezi）表示：“花卉行业在肯尼亚农场直接雇佣了20万人，带来了100多万个工作岗位，养活了400万人。”
荷兰工业已经开发出一套极其高效的物流系统，卡车在欧洲纵横交错，这使得竞争对手国家很难与其竞争。
本杰明·佩罗(Benjamin Perot)是负责生态的花商玛格丽特(Monsieur Marguerite)的联合创始人之一，他说：“有些法国产的花离开阿姆斯特丹又回到法国。”
“例如，尼斯郁金香是在法国东南部的同名地区生产的，但运往荷兰进行评估和包装后再返回法国，”“这里的花卉”（Flowers From Here）协会的霍滕斯·哈朗(Hortens Harang)解释说。
面对这场竞争，许多法国花农纷纷倒闭或调整经营模式。
法国花卉贸易协会Val’Hor估计，现在法国85%的花卉是进口的。哈朗表示：“1972年，法国有3万个园艺农场，现在只剩下3500个。”
种植者想减少花卉行业碳足迹
新冠肺炎疫情之后消费者对当地农产品需求增强。这令人鼓舞，法国当地和其他欧洲种植者现在希望扭转荷兰垄断的这一趋势，以减少该行业的碳足迹。
Val’Hor会长默卡尔·默西尔（Mikael Mercier）接受采访时说：“从危机中浮现的仍然是法国人的购买欲，购买当地产品的愿望。”
根据花商佩罗（Perot）的说法，考虑到与荷兰物流的竞争以及大型合作社带来的不同产品的便捷获取，挑战性在于确保产品百分百是法国本土的。
佩罗说，法国消费者网上通过从荷兰市场订购，法国西南部比亚里茨的一位花店老板第二天只需按下一个按键，就可以在他的店铺里买到任何花。
为了克服结构性的薄弱环节，法国以及比利时、意大利和英国正在建立项目，将园艺家与独立的花店、使用自行车或电动汽车的低碳分销商以及当地客户联系起来。
在欧洲引领这一运动的英国，“来自农场的鲜花”（Flowers From The Farm）合作社将各种规模的生产者聚集在一起，以获得英国种植的鲜花。根据其网站的信息，现在已有800名成员。
疫情突显回归当地种植的渴望
“但是，新冠疫情导致的供应链崩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突显了人们对本国种植鲜花的渴望，”正在开发“法国之花”标签的卓越蔬菜协会(Producence Vegetale)主任西尔维·罗伯特(Sylvie Robert)表示。
“我们将接触到近2000家参与的公司，”罗伯特表示，从今年4月份开始，每天的请求数量最多为10家，而之前只有1到2家，“这不是一个小繁荣，而是一个很好的大繁荣”。
尽管存在一些障碍，但马萨米·拉沃（Masami Lavault）等法国园艺家在回归当地种植的农产品方面取得了进展。
拉沃在巴黎贝尔维尔公墓后面的一小块土地上种植，通常种植大约200到250个品种，从大马士革黑藻、波斯菊到金盏花。
她说：“我们尽量不让生活复杂化。但对我来说，拥有极大的多样性是非常重要的。”
每周有两天，拉沃都会采摘色彩缤纷的农作物，这些农作物未经化学处理，然后卖给花商和个人。
“对于人们来说，能够来到这里，看看它是如何运作的，能看到一片鲜花的田野，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拉沃说，“这就是微型农业的目的，将消费该产品的人尽可能地贴近。”
文字：史明磊 图源：新华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