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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就在幸福里

◎广州市第七中学 张予涵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2年03月22日        版次:EA04    作者:张予涵

  “轰轰轰轰”玻璃窗外声声闷雷让本就被数学题磨光了耐性的我更加烦躁。整座城似乎都要被这场暴雨吞噬。雨点放肆地打在窗上,留下一道划痕,一滴,两滴……好似要将这面脆弱的玻璃划个稀烂。我狂躁地挠着乱作一团的头发,心中暗念:“快8点了,饭还没来,想要饿死我吗!”

  外公硬说外面的汉堡炸鸡不健康,自从上次叫了外卖吃得拉肚子,外公坚持一定要亲自送饭。

  终于到课间,我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正要给外公打电话抱怨,可一抬头,眼前的那幅画面让我顿时不知所措……

  外公独自坐在长椅的一边,怀中抱着饭盒,另一只手正撩起裤腿,皴裂的小腿皮肤裸露在外,腿上大片的淤青。他全身几乎湿透了,发丝拧成条,还滴着水,他定是摔了。窗外依旧狂风不止,走廊上空寂,银灰的灯光照在他弯下的脊背上,衬衣沾了雨贴着身,外公瘦弱的身形凹得分外明显。不知为何,他扯着袖头擦眼边雨水的动作让我心中一颤,似乎触到了我心的深处,鼻头一酸,泪,止不住地流……

  他似乎听到了我小声的抽泣,抬头看向我,他又笑了,手偷偷放下撩起的裤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瞬间,我似乎才发现他真的年纪大了,岁月在他古铜色脸上刻下的道道皱纹在这时都格外明显。如同微风略过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波纹。我几乎要从中窥见他忙碌劳苦的这一生。

  他急促的呼唤声将我拉回现实,还是那样慈祥的语气,他催促我快吃,生怕凉了。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将饭送到我面前。

  我接过还未凉的那碗饭,我从未如此想落泪。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一直就在幸福里。外公一直用他沉默的爱呵护着我长大……

  那夜的月亮是圆的,分外明分外亮。外公那份无言的爱与月光一同浸入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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