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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神兽”初长成:你的成绩是我的心电图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05月28日        版次:EA01    作者:孙田飞

4月29日,一名儿童在本溪市枫叶广场牵着宠物狗奔跑。 新华社发

今天爸爸陪着你上了《匆匆》一课,课后观看了微电影《人生格子》。看完后浮想联翩,你问我时间都去哪儿了?思绪沿着时光轴往事渐渐浮上心头,一幕幕像光雕机一样留下深深的刻痕。

装防盗窗防你

从你在妈妈肚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开始,我就感觉到了生命的悸动。虽然当时不知道性别,但是为了纪念奥运之年,给你起了小名叫奥奥。你是愚人节那天出生的,以至于给朋友打电话报喜时都以为我在整蛊。满月摆酒那天中午,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奶奶从院子冲了进来,抱着你就往外跑。我和你妈妈面面相觑,后来才知道汶川地震了。过敏体质的你对牛奶蛋白过敏,只能喝配方豆粉。全郑州只有人民路有。我一个月两趟,扛着两个箱子在公交车间穿梭,健步如飞。

你的出生,完全打乱了我的生物钟。每天晚上你像闹铃一样两次准时开嗓,我就忙不迭给你冲豆粉。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个囫囵觉。梦想很快实现了,新的苦恼来了。你满屋子爬高上低,餐桌、电视上、窗台都留下你的足迹。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家里所有的窗户装上防盗窗,不是防贼而是为了防你。我一度怀疑,你妈妈孕期看《西游记》看多了。

由于过敏体质,奶奶像海关边检员一样检查你所有食物的配料表。凡是跟牛奶有关的都PASS掉。两岁的时候,我觉得你身体抵抗力可以了,尝试给你喝奶粉。谁知刚喝下去,你吐的满脸都是。奇妙的化学反应出现了,你整个脸肿了起来。我赶紧抱着你往医院冲,医生开了三毛钱的扑尔敏把我打发走了。我想啥时候能喝牛奶就好了,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三岁生日那天,吃完饭表姐和表哥领你下楼玩。结束后,我看到你津津有味地在门口正舔着雪糕,我像离弦之箭冲过去夺了过来。我惊奇地发现,你的嘴唇没有肿。医生说,随着年龄增长,抵抗力增强,过敏的现象就会好转。

你说想自己走

为了送你上幼儿园,每天早上我们俩都会在门口拔河比赛。你两只手死死攥着电动车车座,我则是拖着你往下拽。你在幼儿园的最后一天,我带着相机和录像机跟拍了你半天。领着你和所有教过你的老师合影。当你摆着各种造型的时候,殊不知这是你最快乐的时光,马上你会明白有个叫作业的家伙每天跟着你。

该上一年级了。离家特别近,只有五分钟,而且我也在这个学校工作。没想到暑假爸爸换了单位,所以你每天在附近银行等家人接。有一次,我开完会提前去接你。远远就看到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你见到我第一句话说:“爸爸,你还回这个学校吧。”“为啥?”“你回来,我就不用每天在路边等啦!”我紧紧抱着你。此后,爸爸尽量找机会送你上学。每当这时候你就拉着我的手,喋喋不休地告诉我交了哪些朋友,班级发生什么事。突然有一天,我像往常拉起你的手的时候,你轻轻甩了一下,说想自己走。我顿了顿,发现你长大了。

三年级的时候,你跟着爸爸来到新单位。看着你在足球场上奔跑,在舞台剧上演熊猫,和你在一起,爸爸觉得很充实。暑假里给你报了一个夏令营,早上出发时,你突然扭回头说:“爸,让我抱抱你!”我一愣,旋即弯下腰抱了抱你,然后目送你背着硕大的背包踏出家门。

进入高年级,你的暖男特质尽显。办公室阿姨给你的零食,你一口不动,都装进书包带回来分享给妈妈。当我们回老家看奶奶时,你会主动挑选礼物。有一次回老家路上,你多买了一个汉堡说带给奶奶尝尝。虽然奶奶牙不好也不喜欢吃这些,但她还是坚持吃完了。当我往老家打电话时,你总会贴心提醒爷爷奶奶,注意身体。我们去英国游学时,你反复提醒需要给爷爷奶奶、表姐和表弟买礼物。

我是那个追你背影的人

升入六年级,小升初的气氛陡增。我最担心你的听课习惯,所以你上课的时候,爸爸会悄悄从后窗看你是否认真听课。焦虑成了我的主旋律。每次考试后,我会认真比对往次成绩单,帮你找出问题所在。你的成绩就像是爸爸的心电图,高高低低,起伏不定。我像坐过山车一样,俯冲爬坡交替进行。你得知道,没有成绩,你过不了今天;只有成绩,你过不了明天。爸爸只是想让你在将来选择的时候能够多一些。

你进入青春期,爸爸也进入“更年期”。我们其实是个组合叫“期货”,磨合过程状况频出。你是个情绪化的孩子,爸爸告诉你:特别生气的时候,深呼吸加暂停一分钟。你会在生气后,找我认错。爸爸的认错方式就是课间给你送水,晚上邀请你到操场上打一会儿篮球。

在今年的特殊寒假里,爸爸每天陪着你上网课,看你课间跳啦啦操,看你兴高采烈展示自己的优秀作业。再有几个月你就要上初中了,时间流逝的无奈充盈我的心头。我就像《背影》中买橘子的爸爸一样,竭尽所能为你撑起一片蓝天。

你越长越大,注定要越走越远。我又成了那个追你背影的人。看着你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看着你一周回来一次,看着你外地求学,看着你朋友圈的动态,看着你有自己的家庭,看着你追逐自己孩子的目光……

文/孙田飞(河南郑州)

  征文启事

父母子女一场,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互相成长的修行?还是渐行渐远的分别?母亲节和父亲节接踵而至,作为父亲母亲,在与孩子的相处中,你有何感触?写下来吧,那些与“后浪”相处的过程中,让你感动、恼火、发笑、深思的故事……

体裁:

非虚构(文言文、诗歌除外)

字数:800-3000字

征文对象:面向爱好非虚构写作的所有创作者

截稿时间:2020年6月21日

投稿方式:请将作品发送至nanduzaocha@126.com,邮件命名为“家有神兽+作者姓名”,文章内容贴于邮件正文。如有配文图片或视频,请在附件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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