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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的初心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2年09月10日        版次:GA16    作者:刘益帆 蹇玥

  《还是觉得你最好》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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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剧的初心一定是让人快乐,办到第五季的《脱口秀大会》却与初心背道而驰。不合格的领笑员让节目从公平竞争的舞台变成了搞关系的“熟人局”,曾经的“快乐源泉”已经变味。令人惊喜的是,本月院线出现了一部久违的港式喜剧,由“栋笃笑”鼻祖黄子华主演的《还是觉得你最好》把中国式家庭的饭桌拍成了修罗场,简单的取景、戏剧的人物关系、幽默温暖的风格,原汁原味地再现了港式喜剧的魅力。

  久违的港式喜剧

   记者 刘益帆

  从新年延期到中秋,从香港引进内地,从《饭戏攻心》改名为《还是觉得你最好》,这部期待已久的港式喜剧终于如愿上映了。

  随着各大城市的点映,第一波口碑已经解禁(豆瓣7.9分左右),成了近几个月口碑第二(第一是《隐入尘烟》)的院线电影。难得的分数,久违的港式喜剧,再加上是黄子华首部内地上映的电影,《还是觉得你最好》还没上映就吸引了很多粤语地区的观众。《还是觉得你最好》的片名是张学友的名曲,但不少观众还是觉得不如港版的《饭戏攻心》来得好,改名后意蕴流失了,不够地道。除此之外,内地版的部分对白被配音修改,比如“Double May”被改成“九头身”,港版的社交软件被内地版改成微博和微信,这种修改在2017年的《春娇救志明》中也有出现。整体而言,这些修改没有影响电影的观感,它依然是一部港味十足的喜剧。

  单看故事梗概,就能感受到该片的戏剧性:二弟(张继聪 饰)的现任女友(邓丽欣 饰),竟然是大哥(黄子华 饰)余情未了的前任,如今大家要共处一室、心照不宣地吃晚饭,可想而知,场面有多尴尬。六个人,三对情侣,但却有四段恋情,整场家庭聚餐像是一场自投罗网的鸿门宴。

  有观众将《还是觉得你最好》视为港版的《饮食男女》,吃饭戏该有的美味佳肴秀,本片不缺。俯拍横移打光拍摄,宛如一部美食大片。当然,吃饭戏的重点不是食物,而是人情。对于华人来说,吃饭是家庭内部不同代际发生联系的枢纽,将饭桌作为故事的舞台,在华人电影中并不少见,座位的排序、菜式的款式和口味、吃饭的节奏和多寡等等,全都是有信息量的戏。黄子华作为本片的第一男主角,表演的重担落在他身上。虽然这是一部喜剧,但全片最低落的人反而是他。如果观众是抱着看《男亲女爱》余乐天的心态去看黄子华,可能会失望,因为这一次他的角色和以往有些不同。“金盆啷口”不做栋笃笑之后,黄子华希望大家觉得他是一个“好戏”的演员。在好笑之余,你能感受到这个角色复杂的层次。

  本片是陈咏燊导演的第二部作品(处女作是《逆流大叔》),他依旧试图传达一些信息给香港人,除了“亲情可贵”的主题,他还重新诠释了“家”的定义。片中金句“家人在哪,家就在哪”,不免让人想起德国文豪托马斯·曼的名言“我在哪里,德国就在哪里”。这种富有弹性的家庭观念,类似于苏轼所说的“此心安处是吾乡”。家不应该是一个空间的概念,而是一个心灵的皈依,古人所说的“父母在,不远游”已经不再适用。该片的最后鼓励家人“打开门,走出去,走远点”也格外应景,游不必有方,只要家的概念心中常在,何处不能落地生根?

  变味的“快乐源泉”

   记者 蹇玥

  曾经的《脱口秀大会》是“快乐源泉”,今年的节目却让人生了一肚子闷气。

  脱口秀变难看,从“不好笑”开始。第一期节目的话题以个人经历为主,很多演员讲疫情期间的居家隔离生活,听多了自然审美疲劳。还有很多老演员打“安全牌”,比如豆豆和杨蒙恩十年如一日地吐槽女友,不仅没新意,讲得比之前还差。比起前几季,这一季的话题变浅,笑点变低,带给观众的共鸣也在减少。颜怡颜悦的女性视角脱口秀不受待见,万人嫌的“谐音梗”和“内部梗”却变成“晋级神器”,“我母鸡啦”这种老梗获得四灯晋级,思文和程璐的婚姻至今仍是同行创作的素材。还有“老板和秘书”这种低级擦边梗、“家庭寡妇”这种性别歧视梗,完全是把低级当成有趣。

  脱口秀行业需要新鲜的血液,这一季的新人表现平平,却在领笑员的强捧之下挤掉老人,占领了有限的晋级名额。而人气颇高的老选手回归,只剩娱乐八卦可供消费。前“脱口秀太后”思文时隔两年回到脱口秀的舞台,打破人设聊姐弟恋,大家嗑的还是她和前夫的CP。她的段子好不好笑不重要,重要的是CP同框的节目效果。

  以综艺的娱乐性质来看,我们似乎不应该对《脱口秀大会》太严苛。但《脱口秀大会》背后的李诞和笑果文化让中国脱口秀变成一个行业的同时,也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脱口秀大会》占领着行业最顶尖的资源,掌握许多脱口秀演员的“生杀大权”,却没有一个公平公正的选拔标准,这一季节目用实际行动演示了什么叫做“最终解释权归笑果文化所有”。李诞口中的“每个人都能快乐五分钟”变成了“每个人都能气两个小时”。

  四个领笑员李诞、大张伟、周迅、那英没有一个靠谱。李诞作为笑果文化的老板,有捧自己人的嫌疑,大张伟头脑一热就拍灯,周迅不够接地气,很多梗听不懂,那英一激动不仅拍自己的灯,还要拍大张伟的灯。缺了罗老师的“大局观”,演员说得再差,一句“可爱”就能成为给灯晋级的理由。演员说得再好,一句“忘记拍灯了”间接导致“最强新人”小鹿被淘汰。领笑员没有承担起“领笑”的责任,反而变成整个节目最尴尬的存在。在赵晓卉和Rock的对决中,李诞毫不掩饰对笑果员工Rock的偏袒,现场观众投票淘汰了Rock,他为了替Rock挽尊,解释是因为“现场女观众的比例更高”,暗示晓卉依靠性别优势获胜,晓卉在尴尬的气氛中选择退赛,被淘汰的Rock却顺利“复活”了。

  这一季的《脱口秀大会》已经完全失去了初心,从行业标杆变成了一个搞关系的“熟人局”。这档节目有没有下一季都无所谓,可惜的是那些底层脱口秀演员,他们该去哪里寻找下一个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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