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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里弥漫着野草的芬芳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1年03月14日        版次:GA08    作者:邓涵瑜

◎作者:广外附属小学六年级 邓涵瑜

◎指导老师:赵拥军

每次回重庆老家过年,除了吃团年饭和放烟花,另外必不可少的一项就是包青棉花粑粑了。

我、老妈和外婆一起去山上采青棉花,只用采最上面那几片嫩叶,下面的老叶是不能要的。

把洗净的青棉花叶放在锅里煮上十几分钟,到锅中呈现出黄色的汤汁时,叶子已经变成暗绿色。把叶子挤干水,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大米和糯米混合制成的粑粑中,努力将它们完全混合。我们一会儿用力地拿起粑粑,砸向盆里,一会儿又抓起边缘压向中间。反反复复,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漫长时间,整个粑粑才变得绿色而有韧性。

幺妈在一旁洗干净包粑粑用的棕叶,再剪成小段小段备用。外婆先把炸好的油渣用刀细细地剁碎,放入装有白砂糖的大碗中混合。我跟妹妹负责把花生的红皮去掉,因为这样馅儿才更香。我们把花生放在手掌上,两手合掌反复搓,不一会儿,红色的外皮就掉了,再轻轻一吹,皮就飞了出去。我将剥好的花生倒在菜板上,用刀拍碎;妹妹往一个铁砂小锅里倒芝麻,沿着铁砂小锅的边用铁锤使劲砸,不一会儿一阵阵芝麻香味扑鼻而来;我俩又把花生碎和芝麻碎倒在油渣和糖里,充分混合。

外婆看着即将完成的馅说:“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粑粑里只能包点咸菜,那个时候,穷得很。没有糯米,粑粑里头只有一点大米做的米浆,其他都是野菜。”

不一会儿,只差最后两步了。

我们都拿了一团揉好的面,再将面揉成一个小圆团,拍成一个稍厚的小饼,放入馅,将粑粑的两边合上揉成圆形,再慢慢将它拍成圆锥形,裹上棕叶,就大功告成了。

把这些粑粑一个一个排在蒸锅里,开上大火,30分钟后,粑粑蒸好了,咬一口,青棉花的清香和花生、芝麻、油渣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啊!虽然它暗绿色的外表看上去颜值不高,但香到我们全都吃得停不下来。

这时,外婆讲起了故事:“以前迷信,老人们认为新年第一次打雷前的野菜吃了不会肚子疼。过年要吃点特别的、好吃的。那个时候又穷,想吃饱肚子都很难,只能用点米浆加野菜做粑粑,当时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还为抢粑粑吃打架。”外婆的话让我感到非常吃惊。听着大人们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大多数中国人吃饱肚子不过最近30多年的事情。在我这代人眼里,觉得腻味了的饭菜,在他们小时候,却是在梦里才能实现的心愿。难怪以前人们见面打招呼开口就是“你吃了吗?”过年就是他们一年中最大的寄托和最幸福的时光。看似简单的一道小吃,原来也浓缩了生活的变迁,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大年三十那晚,村里的许多亲戚都来我家吃青棉花粑粑和又辣又热的烧烤,一边在微信上抢红包。我们小孩不时到楼下放几个烟花闹一闹,好玩极了。

“Biu——!”又一个烟花飞上了天空,原来是幺爸跑去放鞭炮,接灶神呢。

我们所有人都在那束光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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