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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读书俱乐部线上活动

蔡骏:借《春夜》写出上海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1年01月31日        版次:GA09    作者:黄茜

南都讯 记者黄茜 1月28日晚,南都读书俱乐部的“后工厂时代的追寻——蔡骏首部半自传体新书《春夜》线上分享会”举行。在活动中,著名小说家蔡骏分享了写作新著《春夜》的缘起,回忆了记忆当中的一个计划经济时代的上海,并谈及自己对类型文学和纯文学写作的认识。近千名读者在线聆听讲座,并与作家热情互动。

唤起几代人的工业记忆

蔡骏以悬疑小说家出道,出版有《无尽之夏》《镇墓兽》《谋杀似水年华》《最漫长的那一夜》《天机》等三十余部作品,累计发行1400万册,被称作“中国悬疑小说第一人”。

《春夜》是蔡骏的最新扛鼎力作。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讲述了文中“我”的父辈工作半生的春申厂的历史和围绕工厂发生的两起悬案:

当年,与“三浦友和”竞争副厂长的技术高手王建军制作“永动机”壮志未酬,被谋杀身亡。老厂长车祸身亡后,“我”在父辈对当年的追忆中,巧合听闻此案。正在“我”和伙伴“破案”的过程中,新厂长“三浦友和”又在春申厂即将被出售之际,和工人救厂的集资同时失踪。

为了找到真凶,也为了完成已去世的老厂长对我的托梦,我们开始了对“三浦友和”漫长的寻找。而世事流转,春申厂老工人风采逝去,小辈们也有了新的生活,但“将厂长抓回来”的执念依然清晰。

最终,我们在巴黎见到了落魄的“三浦友和”,却发现,一切悬案都与他无关。回忆往事,虽然仍有疑惑和怅然,但与春申厂有关的众人,终于达成了和解。

这部小说仍有大量蔡骏擅长的悬疑推理元素,以一种奇诡、怀疑的氛围,烘托出了新旧世纪之交,工厂工人及工人子弟生活的起伏和心理的不安。虽然不再是典型的悬疑小说,全书仍读来环环相扣、引人入胜。推理、探案的元素完美地融入了作品的氛围,营造一种亦真亦幻的魔幻现实主义氛围。

而相比于之前的作品,《春夜》又蕴含了作者更多的人生体验和所思所感,是一部风格突破之作。它唤起了几代人的工业记忆,在上海这个宏阔的工业背景和历史文化纵深之中,以充满悬疑色彩的艺术处理方式密切关注社会现实。

小说的语言也极有特色。有力的短句和排比、南方方言词汇的运用、散文诗一般的叙述,刻画出上海这座大都市的风情,营造出一种陌生而奇妙的风格体验。

“红色文化”是上海的另一个底色

谈及写作《春夜》的缘起,蔡骏透露,小说最早的灵感,来自芬兰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的一部工人题材文艺片《升空号》。电影讲的是一个芬兰北方地区的矿工,在失业后意外得到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敞篷车,他把车从乡村开向城市,因为敞篷坏了无法升起,只能扎着头巾御寒。一路上大雪纷飞,形成非常独特的审美画面。

“这个画面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想把它变成一个文学作品。除了这辆车和这个工人以外,我想到了我自己的很多家庭记忆。”

蔡骏的父亲曾在上海第三石油机械厂工作。这个工厂在2002年左右灰飞烟灭了。但此前,父亲的同事们时常来家里串门聊天,蔡骏在《春夜》里对工人及其子弟的描写便来自对他们的观察。

计划经济结束之后,旧的国企时代留下来的人员被投入到了新的市场环境当中,这其间新旧更迭、矛盾丛生,构成了《春夜》的叙事张力。除了讲述各式各样的人物命运,小说还涉及从上世纪90年代末一直到现在的上海所经历的时代变迁。

谈及关于上海的记忆,蔡骏表示,有不少优秀的文学作品描写过上海,有《海上花列传》里的上海,鸳鸯蝴蝶派的上海,三十年代张爱玲笔下的上海,茅盾先生《子夜》里的上海,以及新时期以后王安忆的上海。

这些作品更多地展现上海阴柔、浮华、小资的一面。蔡骏说,其实上海的另外一个本色,就是它的“红色文化”。《春夜》正是从这个角度,切入一个更广阔,更真实和温暖,并且有力量的上海。

在改革开放的前20年,体制内的国企事业单位是上海的社会主流。小说里的春申厂是一个机械制造厂。厂里的工人对一辆车进行改装改造,让车“死而复生”。蔡骏说:“这体现了工人阶级的创造力,不仅是创造一辆车,而且是在创造世界。实际上在过去的40年里,中国就通过制造业作为一个世界工厂在创造世界。这不仅是上海的本质和底色,其实也是整个中国的本质和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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