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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工地上当了一回小工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0年09月06日        版次:GA15    作者:邓涵瑜

◎广外附属中小学五年级 邓涵瑜

◎指导老师:任丽萍

“天哪!你的车变成了这样……”车身沾满泥土,已经看不出底色,车里全是泥土与手印、脚印,妈妈不禁惊呼。8月1日下午,妈妈带着我来到广西梧州南站,幺爸开着才买两年的车来接我们去他负责的高速路工地。妈妈说我的日子过得太安逸,要带我去看看工地上的人是怎么劳动的,并且亲身体验几天,过一个特别的假期。

放眼望去,工地上到处都是一堆堆土,一台台挖土机、推土机忙碌地穿梭着。太阳360度无死角地炙烤着,地面很烫,甚至都裂开了。我的双脚火辣辣的。热气很快传遍全身,热得我骨头都快化了,头顶似乎直冒烟儿。我的外公裸露着上身,背上搭了一条汗巾,身上全是水泥点。他喘着粗气,不时用汗巾擦眼皮上流下的汗。我看见他的眼皮上有一个又红又大的包:“外公,你眼睛怎么啦?”“被汗水咬的。”外公用重庆话回答。“你的毛巾上全是水泥,我看是被水泥咬的吧。”“看嘛,汗水不停往下流,流到眼睛里头喽。”外公指指眼睛,用力提起一桶水泥浆,均匀地往墙顶的砖头上倒,再用刮浆板刮平,捡起一块砖头平行放在下层两块砖头之间。我把旁边的砖一块块搬到在外公身边。一开始,我觉得还挺容易的。砖比较轻,往他旁边随便一放就好,可过了不到10分钟,我就汗出如浆。有些砖凹凸不平,我的手被磨掉了皮,手心就像被涂了白色的油漆,苍白苍白的。手肘酸疼酸疼,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废了。

我又转身去帮一位阿姨提水泥浆,可无论我多使劲,就是提不动泥浆桶,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阿姨走过来说:“不要提,水泥粘到身上洗不脱,你看。”说着她卷起裤脚,给我们看水泥留下的杰作——她的脚腕上有个又红又大的包,皱巴巴的。最后在我与妈妈的坚持下,她终于给我铲了1/4桶水泥。地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碎砖头,我不得不缓慢挪动。有几次不小心摔倒,手脚都擦破皮流血了,我也不敢出声,生怕他们不再让我帮忙。

一直到晚上7:30,工人们才收工。我们慢慢往住处走,幺爸开着挖土机赶上来,铲子上坐了三四个工人,我感到很新鲜,说:“幺爸,你也载我一程呗。”“你不要命啦?”外公吼道,“站在上头坐又坐不下去,蹲起也容易抖下来,铲子上头还有齿,痛得很。”“那为啥他们还坐?”“他们又累又饿,走不动。”我无法想象他们有多累,我最累的体验是连续打四五个小时棒球,但都没有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走到饭厅,他们端着个半脑袋大的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外公往我碗里夹了两三块肉和一大勺包菜。我咬了一口肉,辣得快掉眼泪,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泪水堵在眼眶边上,我又急忙吃包菜,可是有点难以下咽,我想将它扔掉。我跟外公到了他们的住处,里面没有空调,很闷、很热,跟外面没什么两样。墙壁粗糙,露出了砖头,不时掉下一些沙粒。晚上,妈妈靠墙睡,我睡在旁边。一些小沙子滚到身下,割得我生疼生疼的,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个记号。“呼噜噜,呼噜噜……”从我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阵鼾声,幺妈早已睡着。我感到不可思议,也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们真不容易呀!暴晒于烈日下,干着繁重的活儿,吃着简单的饭菜,没有浴室,没有空调,还要忍受针刺般的水泥粒侵扰睡眠。

我的暑假劳动体验只持续了三天,但我不会忘记工地上刺眼的阳光、刺耳的噪音、粗糙的饭菜、闷热的宿舍,不会忘记我的幺爸、外公和工人们满是泥浆的皮肤、一串串的汗水,不会忘记我前所未有的所有感觉。

点评:小学生在工地上当小工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暑期体验。小作者的观察很敏锐,把工地上有代表性的“工种”都观察到,并进行了体验,从工地到饭厅,再到住处,随着地点的变动,作者算是完整体验了工地小工的一天。文章语言生动,如果能再凝练一些,主题或会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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