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芳在给村民示范如何种植铁皮石斛。 受访者供图
地处清远连南瑶族自治县南部与阳山交界处的山联村，曾是粤北一个典型的高寒山区贫困村。但在2013年，山联村却甩掉了贫困村的“帽子”。2019年，村集体收入更是超过150万元。在全国人大代表、山联村党总支书记、村委会主任何桂芳的带领下，山联村从负债累累到脱贫致富。2020年全国两会即将召开之际，何桂芳接受了南都记者的采访，讲述山联村的脱贫致富路。
脱贫先修路
发展优势项目
清远连南瑶族自治县寨岗镇山联村面积很大，约100平方公里，山多林密，竹、木资源十分丰富，然而大部分山林已划入生态林或水源保护区，受各方面条件限制，在这些区域发展经济具有一定难度。
“我们是先把山区的路修好，带领村民把村里的路、水电、网络等基础设施都建好，实现全村覆盖，才发展我们当地的项目，因为路通财通。”何桂芳表示，再好的产品，再好的资源，如果没有通顺的道路，也无法运出去赚钱。
2016年，在何桂芳的积极呼吁之下，国家发展改革委等3部门联合印发的《中长期铁路网规划》中明确提出建设“韶关-贺州-柳州-百色铁路”。同时，中国铁路总公司同意将韶柳铁路纳入“十三五”规划。
2019年，何桂芳在调研后发现，“路不通”是制约粤北少数民族贫困地区发展的瓶颈问题。为此，他向大会提交了《关于加快少数民族地区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议》。早在担任第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时，他就曾多次提出相关建议，希望清远“三连一阳”地区能够尽快通高铁。
何桂芳表示，道路修建对于山联村发展来说意义十分重大。由于山区地形等因素，山联村村民的居住较为分散，每一个村民小组修一条路至少长达5公里，这就给山联村的交通建设带来较大压力。
“可是我们再困难，也要帮村民解决问题。”何桂芳说。在即将召开的2020年全国两会上，何桂芳计划再次提出建议，尽快在今年内启动韶柳铁路预可行性研究报告审查工作。
因地制宜
招商引资要“找对人”
在交通基础设施建成和改善之后，何桂芳考虑的下一步是因地制宜，利用村里的资源优势，挑选适合山联村发展的项目进行招商引资。“这几年我们也带领村民们养蜂，种植一些本土的生姜和其他农作物。我们现在也在建桥和水电站，完善生态方面的建设。”何桂芳介绍道。
但山联村的招商引资之路走得并不容易。何桂芳坦言，自己这几年来为了招商“伤了很多脑筋，也曾有过失败的例子”。
“可以说，招商引资是我们基层代表和政府都很头疼的项目。”何桂芳表示，招商引资的前提是“找对人”。
“我们现在找的老板就是看好我们当地的资源优势，而且也有这方面的发展需求。所以我的经验就是清楚自己有什么资源，再找什么人投资，发展什么项目，经过这几年的实践证明，我的总结应该是对的。如果村里没有好的资源，就不要随便招商。”何桂芳说。
作为2019年新引进的项目，石斛种植就十分符合何桂芳因地制宜的发展理念。
“我们山联村有一百多平方公里，大山里有很多野生石斛。但由于过度的人为采摘，野生石斛已经接近濒危，国家目前也把石斛列为中草药保护品种。”何桂芳表示，目前全国范围内，石斛的种植大多采用大棚种植技术，得出的石斛缺乏野生种植的功效。
通过调研摸查，山联村当地发现的野生石斛品种多达15种，这从侧面证明了当地的环境和气候适宜石斛生长。因此山联村采用仿造野生的种植方式，将育好的石斛幼苗绑接到深山的树上，达到既不砍树也不挖地也能发展经济的效果。
“我们现在是保护好了绿水青山，也能把绿水青山变为金山银山。”何桂芳介绍道，2019年种下的石斛存活率高达95%，发展趋势很好，预计两年后就能获得大丰收。
石斛种植项目不仅能够带动连南瑶族自治县的中药材规范化种植，还解决了贫困户的就业、帮助农民脱贫致富。
产业支撑
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
“今年正是决战脱贫攻坚的重要关口，如果没有产业支撑，很难保证贫困户不返贫。因为如果没有稳定的就业和收入，贫困户是很容易返贫的。所以我引进项目，一是为了增加村集体的收入，二是为了保障就业，有就业才有收入。”何桂芳说。
除了石斛，山联村要发展的项目还有竹盐生产。“我们现在已经在热火朝天地干这个事了。”何桂芳表示，竹盐对大众而言可能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但却是我国拥有千年历史的非遗文化，由著名医药学家葛洪发明。
竹盐以优质海盐为原料，辅以竹子干姜的有效成分及黄土的矿物质，通过高温烘烤，对食盐进行净化消毒，既去除了海盐中的杂质重金属，又很好地保护海盐原有的活性成分及姜竹的鲜味，是一款健康食品及居家必备调味品。何桂芳认为，竹盐不仅能排毒消炎，还能成为女性的护肤美容产品，日后竹盐产品可能会走进千家万户。
“现在日本和韩国把竹盐产品做得很好。作为我国的非遗产品，竹盐值得我们去发扬光大。”何桂芳表示，生产竹盐还可以将山联村的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
据了解，山联村与邻近村落共拥竹林超过10万亩。十年前竹子作为建筑排架主要材料一度是村民的主要经济来源，现随着铁管钢材的出现而失去市场。多年的不砍伐导致竹子生态恶化，老的干枯没清除，新的又生长不出来，村民更是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竹产业的开发和利用迫在眉睫。
“很快地，两三个月后，我们的竹盐就可以生产了。”何桂芳表示，石斛种植与竹盐生产项目不仅可以解决山联村贫困户就业难题，还能辐射周边村落共同脱贫致富。
发展特色林业经济
促进少数民族地区农民致富
2013年，何桂芳首次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2018年再次当选。履职7年间，他提交的建议超过70份。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扶贫促发展的。
2020年全国两会开幕在即，何桂芳拟向大会提交《关于大力发展特色林业经济 加快促进山区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农民致富的建议》。
何桂芳认为，按照精准扶贫的原则和思路，在当今林业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矛盾比较突出的环境下，充分发挥贫困山区山林地资源丰富的优势，因地制宜调整当地林业产业结构，大力发展特色经济林业经济，是广东省山区农民脱贫致富的好路子之一。
何桂芳建议，引导山区林农种植油茶、茶叶、优质水果、木本药材等特色经济林，充分发挥当地资源禀赋优势，科学发展适宜树种品种，注重发展区域特色经济林，壮大区域特色经济林产业，争取实现“一县一业、一镇一品”。
同时，出台特色林业经济适度规模经营扶持政策，加大财政投入力度，为农民搭建信息服务平台、产业技术服务平台、市场销售平台、金融支持平台，在种苗、整地备耕、栽补植、肥料农药、抚育管理等环节和方面给予适当补助。
何桂芳还建议，多渠道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加快发展观光采摘、休闲疗养等森林旅游业，将休闲旅游与红色旅游、地方特色、民俗文化及宗教等元素结合起来，打造优秀森林生态旅游品牌。
“此外，建议把少数民族自治县作为广东省发展特色林业经济重点县，给予特殊的扶持政策倾斜，促进少数民族地区贫困农民早日脱贫奔康致富。”何桂芳说。
统筹：南都记者 吴璇 江英 汪建华
采写：南都记者 冯芸清
实习生 梁思华 叶志强
我们现在是保护好了绿水青山，也能把绿水青山变为金山银山。2019年种下的石斛存活率高达95%，发展趋势很好，预计两年后就能获得大丰收。
——何桂芳
